倒上水,尋了方才掉落的剪刀,九月便坐到了那人身邊準備開始給他療傷,他身上這麼多傷,肯定得先把衣服給除下來,九月沒有一絲心裏壓力的伸手去解他的腰帶,意外的,她摸到了他身邊掉落著一個葫蘆,她馬上撿了起來,打開塞子聞了聞,一股子濃濃的酒香便傳了出來。
“好東西。”九月嘀咕了一聲,立即跳起來衝回灶間取了個碗回來,倒上酒,尋了些繡線穿上針泡了進去,這才繼續去解那人的腰帶和衣服。
他身前的傷想來是被及時的灑了金創藥,這會兒也止了血並凝固住了,可後背那長長的一條卻還在不住的流血,這樣流下去,他真的會死在這兒。
九月沒有猶豫的,拿起剪刀便剪開了他背上的衣服,又拿起她自己的舊裏衣剪下一片來,浸了水一點一點兒的給他清洗傷口上的血。
她的動作很穩,雖然沒有給活人整過傷口,可在她眼裏,此時的男人跟她處理過的那些並沒有什麼區別了。
洗過傷口,又用酒擦了一遍,才拿起那針線一點一點的縫起,此時,她唯一的工具也就隻有這些,等到好不容易把這一條傷口縫完,九月已經滿頭的汗了。
縫好後,又用沾了酒的布條輕輕印去新滲出的血,一邊拿著那瓶藥一點點兒的灑上去。最後,又剪了一條長長的布條蓋在傷口上,又用簡單的把那布條固定好,想了想,她又脫下身上的外套墊在下麵,才小心的把人翻轉了過來。
處理完後麵的傷,前麵的便簡單多了,九月如此反複的清理、縫針、灑藥、包紮,等她把他身上的傷全處理過後,整個人幾乎累癱在地。
可這會兒,她還不能休息。
無論是這男人的體重還是他的傷勢,她都不可能把他弄到隔壁的床上去,現在也隻能讓他躺在原地了,可這會兒雨這麼大,地上又沒有什麼稻草,他這樣躺著,隻怕晚上也不好熬過去。
九月坐著喘了口氣,便又爬了起來,去角落捧了些幹的稻草過來,抱起他的腿把稻草墊了進去,然後又跑了隔壁去拿了她的被子過來給他蓋上,這才坐到了他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隱隱有些熱,九月又不敢大意的擰了布帕敷在他額上,看到他臉上也沾了些許的血跡,便又擰了帕子替他擦拭。
濃黑的劍眉此時緊緊皺著,狹長的雙目緊緊閉上,直鼻上冒著細密的汗水,薄薄的沒有血色的唇倔強的抿著……
沒想到,他長得還挺帥。
九月的目光在他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她還要去收拾東西,她不知道他來了多久,這屋裏的血跡肯定要天亮才能收拾,還有那桶血水,那些剪下來的血衣,都得銷毀。
這些東西,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否則,必定招禍。
她雖然不知道這人什麼來頭,又是被什麼人所受,她隻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遠離麻煩,所以,她必須得趁著現在大雨傾盆之際,做好所有的事,然後等他醒來以後,果斷的請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