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時已經是戌時了,在科技不發達的古文明時代,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已經鑽進了被窩。所以王府裏靜悄悄的,並沒有早晨外出時的暗潮洶湧,隻有開門的小廝站在一旁還忍不住的打著嗬欠,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清晰。
厲紫陌輕笑,在羅管家的攙扶下下來馬車。南宮漓也很是盡責的扮演者好好相公,處處無微不至的關心讓厲紫陌心裏對他的評論指數節節攀升。
漠園的主屋內,幽暗的燭火映在窗格上,似是隨時會滅。羽容與秋夕坐在圓桌前做著手工,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等待著厲紫陌回來。
然除了她們,其餘的人皆已睡下,所以,直至南宮漓與厲紫陌到了主屋門口,羽容她們才發覺,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請安,“王爺吉祥,王妃吉祥。”
“起吧。”南宮漓手一揮,爾後轉向厲紫陌,“愛妃,時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本王還有些落下的公事要處理,就不陪你了。”
“嗯,那臣妾送送王爺。”
“不必了,本王是送愛妃回來的,如今愛妃再送本王,怕是送著送著本王就走不了了啊!”南宮漓戲謔道。
南宮漓一句無心的戲謔,卻在厲紫陌心裏蕩起千層漣漪,讓她紅了雙頰,嬌羞萬分。
無疑,這樣青澀的小女兒情懷,對於久逢情場的南宮漓來說,還是挺具吸引力的,他心裏溢出的異樣可以解釋。戲終究是戲,縱戲者又怎可入戲,許是禁欲久了些,他故意忽略掉心裏那不該有的異樣,匆匆離去。
厲紫陌在南宮漓離開後,還回味了好一陣子,心中滿滿的。可在思及他還有那麼多的妾侍時,心中的熱情又突然冷卻,不知“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可能擁有。
忽然,她的腦中又閃過“妾侍”一詞,就在心裏納悶,對於南宮漓來說,她是罪人之妹,也是有罪的,要不然也不會有贖罪的借口混進王府,隻是這王妃之位她又如何坐得的呢?而且,先前便想過,既是眼線,又何會自盡?
“羽容,關門。”她突然的命令讓她們嚇了一跳。
羽容知曉定是有重要之事,謹慎的環顧了四周後關上了門。
“你們聽好,我不管你們是否衷心與我,但如今,我能相信的隻有你們,希望接下來我的問話你們能如實回答。”厲紫陌嚴肅的說著。
羽容與秋夕撲通跪下,不知王妃意欲何為,“我們誓死效忠王妃,有什麼王妃盡管問。”
“好,那我問你們,我既是待罪之身,這王妃之位又如何坐得?”
自打失憶以來,厲紫陌就不曾這麼慎重的問過她們關於失憶前的事,就算有,也隻是隨意的順口帶過,哪像這般,羽容猜想定是王妃回府後發生了些什麼。
“稟王妃。”羽容答道,“對於王爺來說,您是待罪之身不錯,可對於婉太妃,您可是她最疼愛的外甥女,又怎可委屈了您。”
“婉太妃?”怎麼又冒出一個婉太妃,厲紫陌心裏更亂了。
“是,許是王妃不太記得了,是律王的生母,咱們夫人的姐姐,平日裏經常到咱們府上來的,最疼的就是您了,原本還想著將您許給律王呢。”羽容講的很詳細。
厲紫陌頭上三道黑線,嘴角抽搐,古代人還真是喜歡親上加親啊。這麼看來,自己能穩坐王妃之位倒也合情合理。
“那我又為什麼自盡呢?”
羽容一驚,這已然成了王府的禁題了,就連王妃本人之前也不曾問過,今日重提此事,她斷定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麼?
“這……”羽容似有些為難。
“但說無妨。”厲紫陌見羽容為難,好奇心更重,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弄清楚。
感覺到厲紫陌的堅定,羽容緩緩道出實情:“王妃您生性柔弱,進這漓王府也卻事出有因,可怎奈王爺無情,那些女人又個個盛氣淩人,處處刁難與您,雖您處處忍讓,可也難博同情終日鬱鬱寡歡,以致成疾。那一日,久臥於床的您自覺清爽,便吩咐我們二人帶您出去走走,誰知途經醉心湖時,您突然衝出一頭紮進湖中……”
至此,厲紫陌心中總算明白個大概,看來那厲紫陌是助人心切入王府,卻怎奈不是那塊料,千方百計終無果的情況下,自覺愧對所助之人,再加上落下的一身頑疾,雖心有牽掛,但恐日後成為包袱,便毅然選擇此下策的,還真是個可歌可泣的女子。
她不禁又想到密室中的黑衣帥哥,有情人若此,他是幸福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