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給年春妮梳好了小辮,領著她來到了外屋,正巧莫歸端著白米粥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年春妮,笑道:“春妮啊,你這麼一打扮還真有小姑娘的樣子呢。”
“你什麼意思啊。”年春妮皺眉,不過是平常帶著莫歸玩的時候比較的……比較的不注意形象嘛,隻餘這麼說麼,他麵前的年春妮還隻是個孩子啊喂。
“沒什麼,就是平常覺得你要是梳個男子的發髻,沒人覺得你是個姑娘。”莫歸攤手,臉上一派的正直模樣,說出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張寡婦笑著彈了下莫歸的頭,把兩個孩子拉倒自己身邊坐下,即便隻是白粥,三個人也吃得很是美味。
吃完飯後,依舊是莫歸收拾著桌子,張寡婦拉著年春妮到了暖閣裏,手把手地教著年春妮繡花。張寡婦說:“一個女子什麼都不會也不能不會刺繡烹飪。春妮你還小,嬸嬸便先教你繡些花樣,即便將來你回了年家也能幫襯著你母親些。等你在大一兩歲,能夠得著灶台了,便該學著做飯了。”
年春妮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子隻是男人的附庸品,自己縱然有著再多的男女平等言論,可在這個世界是不適用的。想要出人頭地,最起碼這裏的女子能做到的一切,自己也要全部做到。
先前跟著姥爺念詩時,不過是仗著自己那些學習的底子,如今學繡花……年春妮充分感受到了古代女子的不易。
看著張寡婦將那繡針揮得像跳舞一樣,自己拿著繡針,就跟狗熊跟掰棒子似的,這頭穿過去就忘了拽線,那頭就掉了下來。
“春妮慢一點,要耐下性子知道嗎?小心別紮著手。”張寡婦放下手中的繡樣,轉頭看著年春妮繡了一會兒,出手幫她順好線,有手把手的教了一會兒。
“嬸嬸……”年春妮終於決定裝可憐,“繡花好難啊,春妮學不會。”
“慢慢來,這種事情啊講究的就是一個細心。”張寡婦好聲好氣的安慰,看了看天色,“要不今兒你先帶回家去自個兒琢磨琢磨,這大年下的,嬸嬸也不多留你了。莫歸——來,送妹妹回家。”
莫歸從外麵跑進來,垂首到:“是,母親。”並且主動上前去把張寡婦給年春妮準備的繡布繡線繡針包好,拿在手裏,便在一旁等著年春妮。
“張嬸嬸再見。”年春妮同張寡婦道完別,別跟在莫歸身後回家去。
“春妮,等大年初一,大哥哥再來找你。”到了梁家門口,莫歸同年春妮說。
“為什麼要到初一啊?”
“傻丫頭,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得準備著啊,你也別太懶,在自己家幫著你姥爺姥娘些,也讓人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丫頭。”莫歸捏了捏她的鼻子。
“知道知道了!”年春妮被捏住鼻子,說的話聲調尖細,惹得莫歸笑了一陣,這才放手走了。
年春妮蹦蹦跳跳地回到家裏,就發現妗子王氏苦著一張臉坐在堂屋正央,舅舅姥娘站在一旁,氣氛十分的怪異。
年春妮站了一會兒,悄聲問:“姥爺和曉妹妹呢?”
王氏突然就扯著嗓子哭了起來:“俺那苦命的曉啊,這成年的不招人待見啊……大過年的還招惹病啊……”
一聲一聲哭的聲嘶力竭,年春妮心下一顫,這不會出了什麼大事吧,怎麼就如此的驚心動魄呢?再說早上自己出門的時候也沒見這家裏反常啊,這得多大的病,才能……
“行了行了,不就是發個熱麼,你這跟死了孩子似的像什麼樣子!”姥娘梁賈氏皺眉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