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大家夥兒都吃完了,年春妮便去送綠穗。
路上正巧遇到了莫歸帶著新婦不知道要去哪兒,年春妮看著綠穗頓住步子,一步也邁不開,便也跟著綠穗站住,等著莫歸他們過去。
誰知道莫歸過是過去了,卻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就好像他們……隻是空氣一樣。
年春妮有些詫異,說了一句:“這成了親的人就是不一樣啊,眼神都不好使了。”
綠穗卻冷笑一聲:“不是眼神不好使,他是故意的。從今以後,我們對他而言隻是陌生人。他恨不得與過去的一切都斬斷關係。”
年春妮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說會蘇家是為了報複嗎?”
“這種話你也信?”綠穗冷冷地剴了年春妮一眼:“我承認當初我有私心,我私心裏想著他回去蘇家若是能好好待我,我也算是後半生無憂了。可是他呢?他是回去了,可是他想的都是怎麼弄到那些財富,怎麼讓蘇家屬於他,報複?他巴不得的那些人都對他好……”
年春妮默默無語,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轉身去看莫歸遠去的背影,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悄然逝去。
她知道,這世上終究有很多事情變得不一樣了,世事也罷,人事也罷,莫歸再也不是當年河子嶺那個冷漠又別扭的男孩,他已成了蘇莫歸,隻剩下滿身的寒意和深沉的心思……
年春妮輕輕扯起嘴角,同綠穗道別離去。
幾天後,年文力已經將烤鴨店徹底交給了梁淮他們一家,收拾了東西雇了一輛馬車準備前去棠樾郡。臨去時,卻聽說有人找上了烤鴨店,要找烤鴨店的麻煩。
年春妮跟著年文力來到烤鴨店門前,就看到圍滿了好些人。而領頭的人,年春妮熟悉的很,那是吳曷。
“吳大哥?”年春妮開口:“吳大哥這是怎麼了?”
吳曷瞥了年春妮一眼,看到年春妮是,眉間有些鬆動,卻還是讓人把烤鴨點圍了起來。
年春妮詫異:“吳大哥能不能說一下這到底是什麼事情啊?就是要包圍這裏也得有個理由吧?”
“年姑娘。”吳曷拱了拱手,“你們店子裏已經多年未交租子了,您看看……”
“租子?”年春妮皺眉,記得當初找的這個門麵的時候,莫歸從來沒有跟他提過租子的事情,如今這突然派人來收租子,真的是……恩斷義絕的作風?
“年姑娘,將租子交齊了,我們立馬就走。”吳曷說。
年春妮突然笑了:“交租子還不好說啊,你說多少錢,我們給就是了。”
“一百兩。”
“什麼?”年春妮皺眉,“要這麼多?這個店鋪還沒有醉仙樓一層樓的一半大,卻要收這麼多的租金?”
“你們還查這些錢嗎?”吳曷低頭疑問。
年春妮白了他一眼,看向年文力。
年文力問道:“這位小兄弟就不能再……”
“別說有的沒的,這整個清泉鎮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還能討價還價嗎?”吳曷瞪了他們一眼。
年春妮沉思一會兒,笑道:“這是莫歸的意思?”
“年姑娘……”吳曷為難。
“我知道了,明日我就會把錢送過去,你們撤了吧。”年春妮點了點頭。
吳曷卻毫無所動。
“你什麼意思啊?”年春妮瞪了他們一眼。
“公子的意思是你們什麼時候交齊了錢,什麼時候才能撤了人。”吳曷繼續低頭,似乎有些歉然。
年春妮氣惱:“錢錢錢,你們想錢想瘋了吧!”
“大膽!居然有人敢這麼說我哥哥,這不是挑戰我們蘇家的權威嗎?”一個奸笑聲傳了過來,年春妮透過人群看過去,就看到了蘇華辰騎著一匹馬笑的陰險狡詐。
“蘇小公子。”吳曷像蘇華辰行禮。
蘇華辰笑了笑,跳下馬來,看著年春妮又看了看吳曷:“以前爹常帶我去河子嶺,我以為我爹是喜歡河子嶺那萬畝良田的喜慶感覺呢,後來才知道,是為了看那裏的人。從小,人們就喊我小公子,我一直以為是我年紀小,卻沒想到是因為在我之上的確有個大公子!我應該是討厭莫歸的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莫歸現在這副一個勁要和過去斬斷關係的模樣,我覺得這麼高興呢?”
“大概是因為,你心理變態吧。”年春妮回答。
蘇華辰直覺這不是什麼好話,上前就想打年春妮,被吳曷攔住,“小公子,莫歸公子說了不許傷人。”
“不許傷人?那說明他心裏還是有她的啊。”蘇華辰眯著眼睛帶著意欲不明的笑意。
一根鞭子突然破空而來,正好打在了年春妮胳膊上。
“啊——”年春妮呼痛,看過去,隻見莫歸冷眼坐在馬上冷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