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自然是不缺的,可是外來的呢?”越疏狂回頭看了年春妮一眼:“丫頭,你們家還有多少餘糧啊?”
“……”年春妮怔住。
自從來了棠樾郡,他們便覺得生活較之以前方便了不少,自然不會像從前那樣在家裏囤很多的糧食,白麵都是什麼時候吃完了什麼時候再去買,有時候饞肉了,梁鳳也會去前麵巷子裏割幾兩豬肉。他們前幾日才買了一鬥麵和十斤大米,若是真的閉城久了,糧食價格勢必會抬上去,而且如今禽流感,隻怕再也沒有人去買烤鴨了,他們一時也失了生活來源。
“可是……”年春妮還想說什麼,被顏疏青猛地拉到了一邊。
一匹馬貼著他們奔了過去,年春妮皺眉,這騎馬的是沒長眼睛還是怎麼著啊?
“快點回去。”越疏狂突然說了一句。
也不管是在大街上,也不管年春妮是不是願意,把年春妮扛到肩上腳下生風般地同顏疏青回到了無名醫館。
顏疏青剛要關門,就被越疏狂止住:“不用關門,能被人看到也好。”
年春妮暈乎乎地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看了一下四周環境,倒還是那間藥鋪不錯,正中卻擺了一副看不出長相的水墨畫,堂前還擺著香龕,香燭,案前還放著一個蒲墊,倒是有一番拜祭的感覺。
越疏狂顏疏青兩人點了香對著那張畫恭敬地拜了三拜,轉頭對年春妮道:“跪下。”
年春妮被他們語氣中的嚴厲嚇了一跳,腿一軟,正好跪到了蒲墊上。
“祖師爺再上,普陀山醫門第三代弟子越疏狂(弟子顏疏青)今日收年氏春妮為徒,遵醫敬道,繼承祖業。”
“春妮,跟著為師念。”顏疏青回頭看了年春妮一眼。
年春妮點頭。
“為醫者,需安神定誌,無欲無求,先發大慈大隱之心,願普救眾靈之苦。若違醫德,願受火焚之苦,溺水之刑。”
“為醫者,需安神定誌,無欲無求,先發大慈大隱之心,願普救眾靈之苦。若違醫德,願受火焚之苦,溺水之刑。”年春妮一時之間也覺得胸中湧起了無限豪情,恭恭敬敬地說完了誓言,又從越疏狂手中接過三支香,對著那祖師爺磕了頭,上了香。
“乖徒兒,給為師扣頭吧?”越疏狂咧著嘴笑。
年春妮又給越疏狂和顏疏青磕了頭,這邊算是入了師門了。
顏疏青將年春妮從地上拉起來,剛要說些什麼,卻又皺起了眉,“怎麼這樣令人不愉快。”
年春妮詫異:“春妮讓師父不愉快了?”
“不是你。”越疏狂揉了揉眉間,踏出門去,看著外麵來的人,拱了拱手:“各位軍爺來們這醫館是做什麼?”
“有人說,那烤鴨店的小娘子在你們這兒?”為首的人看了越疏狂一眼。
“是在我們這兒,可是,軍爺找她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要把她帶走!這次棠樾郡的瘟疫就是他們家惹出來的,不把他們抓起來怎麼行?”
“現在還沒有任何人對此事做出定論,你們又是哪裏來的消息?”顏疏青皺眉,想著帝都的方向拱了拱手:“這兒既然帝都的大人交給我們了,你們又插什麼嘴?”
越疏狂從腰間摸出一個玉牌給那為首的軍爺看了看,那軍爺臉色變了變:“這……你們普陀山的醫者自然是與此事無關的,我們也收到命令會對你們禮遇有加,你們隻要交出那個小娘子就行了。”
“可……”越疏狂皺眉,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實在抱歉呐,那個小娘子也是普陀山的醫者呢。”
“什麼?!這怎麼可能?”來者大為意外。
“乖徒兒,快出來給軍爺見見,方才行過的禮,再來對為師行一遍。”越疏狂衝著年春妮喊道。
年春妮依言出來,對著越疏狂行禮:“師父。”
那些來抓人的人臉上都不太好看,過了一會兒才轉身,上了馬,那人又看了年春妮一眼,冷哼一聲才離去。
“師父,我爹娘被抓起來了?”
“這個時候,也許那樣他們才更安全。”顏疏青歎氣,眼中是年春妮看不懂的神色。
“……你們不是說我爹娘沒事的嗎?”年春妮低頭,想起之前越疏狂的話。
“我本來覺得有年文安在,沒人會動你爹娘的,如今看來,隻怕你也該擔心擔心你二叔了。”越疏狂說完,坐到了藥鋪裏自顧地看起書來。
有什麼東西在年春妮腦中一絲絲清明了起來,她看著眼前自己剛剛改口叫做師父的兩個人,皺眉:“你們,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