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歸家客棧意外的又收到了一封信,是越疏狂寄給年春妮的。
信裏隻有寥寥數字:“切勿焦躁。”
年春妮拿著那張紙在太陽底下晃了好久,最終攤在臉上,幽幽地歎了口氣。越疏狂這個妖精,為什麼不在這兒卻能知道這兒發生的事情呢?的確,自己看到陸遠山的信箋時,心裏邊的確是急躁了。既然陸遠山能夠托青絡姐妹兩人幫忙留意自己的行蹤,那麼八成年家已經將棠樾郡搜了一遍了。
其實是有些想不通的,年家李家都不是大戶,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年春妮這樣的興師動眾吧。
“唉……”年春妮歎氣。
青怡正巧端著一盅湯走過來,將湯放到了桌子上,去掀開年春妮扔在臉上的信紙:“年姐姐怎麼了?”
“我那倒黴催的師父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來接我了。”年春妮眼淚巴巴地看著青怡。
青怡打了個哆嗦:“年姐姐你可別這麼看著我,你師父們不能來接你了,你就多和我們呆幾日嘛。怎麼年姐姐難道不喜歡我們?”
年春妮坐直了身子,看著青怡:“這不一樣的。青怡,我喜歡和你們呆在一起是一回事,我想跟著師父走是另一回事。我拜師都有一段日子了,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學到。話本子裏那些世外高人收了徒弟不都要帶到深山老林裏修煉的嗎?所以,我才一直等著師父回來接我,仙子阿他們又說不來接我了,萬一以後都不來了怎麼辦啊?”、
青怡皺了皺眉:“年姐姐你從哪裏看的話本子?怎麼就那麼多事?城西邊的王老伯教姐姐做菜也沒把姐姐帶到深山老林去。”
“那是那什麼王老伯不夠傳奇!你知道我師父是什麼人嗎?”年春妮瞥了青怡兩眼,一副缺心眼的樣子:“我師父可是傳奇人物,一般這種人啊,就喜歡去深山老林。”
青怡似乎被年春妮說動了,擰著眉歪著頭琢磨了一會兒:“年姐姐,你師父是什麼高人?”
“這可不能告訴你,我說了,師父會生氣的。”年春妮故作高深,偷偷瞥了青怡好幾眼。
既然自己早晚是要走的,語氣等著青絡回來開始猜測自己的身份,倒不如自己先編的玄乎一點,到時候死無對證的,誰管呀。
不過想一想,李狗蛋應該不知道自己拜了越疏狂顏疏青為師的事兒吧,不知道年家傑知不知道這事兒呢。年春妮突然之間陷入了一個想也沒什麼用的圈子裏,這想不明白就渾身難受。
“呀,好漂亮的馬車啊。”青怡在年春妮耳邊叫喚。
年春妮好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青怡:“能有多漂亮啊,你們南潯城不是出了名的美景秀麗,一輛馬車還能讓你這麼的驚訝不成?死物而已,能有多好看呐……”
“年姐姐真的很好看呐。呀呀呀,年姐姐你快看,那馬車停在咱們門口了!”青怡不依不饒地推搡年春妮。
“哎呀有什麼好……”看字,就那樣卡在了年春妮的喉嚨裏,年春妮不可置信地看著歸家客棧麵前停著的那輛馬車,慢慢地站了起來。
這輛馬車,雖然沒有青怡說的那麼誇張,可是卻的的確確能令年春妮驚歎。
那輛馬車的車簾被人掀起,年春妮似乎才反應過來似的立馬轉身往自己屋子裏跑。
青怡不知所措地喊了一聲:“年姐姐你怎麼了?”
話音未落,眼前又是一個身影奔了過去,青怡在後麵“咦?”了一聲,馬車上又下來一個青衣長裙挽著婦人發髻的女子,遞了一錠銀子過來:“一間上房。”
青怡看了看年春妮那邊的動靜,有些瑟縮,可是一錠銀子誒……
青怡咽了口水,伸手接過那錠銀子,引著那婦人往樓上走去:“夫人請隨我來。”
身後,似乎傳來一聲冷哼。
青怡縮了縮脖子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目光又往年春妮那兒掃了一眼,卻突然發現看不到年春妮的身影了,腳步剛一頓,後麵的女子就皺起了眉:“做什麼不走了?”
青怡趕緊低頭引路,心裏越發好奇了起來。
而年春妮並沒有跑遠,隻是在樓梯拐角的下麵被人緊緊地握住了手腕。
年春妮掙了掙到底掙不過,便有些憋屈地低著頭,一聲不吭。
“春妮你跑什麼?”
年春妮歎了口氣,抬頭跟來人打招呼:“莫歸哥哥好久不見……”
“哼,你這不是認得出我嗎?那你跑什麼?”莫歸挑了挑眉,還是執著於那一個問題。
年春妮歎了口氣:“見到熟人本性使然。”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個本性?”莫歸一把甩開她的手,悠哉地靠在了牆邊,斜眼看她:“可是為了躲避找你的人?”
“你知道?”年春妮驚問,接著閉緊了嘴巴,自己是蠢了才會問這個問題。莫歸在清泉鎮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自己失蹤後,隻怕年文力一早就去過清泉鎮了吧,有沒有親自去找過莫歸都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