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何必在意(2 / 2)

“那朝廷呢?朝廷也希望他們能夠活下去嗎?”

“能多幹些活,朝廷為什麼不希望他們能多活一些時日呢?何況,這種地方,萬一爆發瘧疾,才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啊。”越疏狂負手而立,那種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氣勢又一下子顯現出來。

年春妮沒由來的也被激起了一股子豪氣,跟著越疏狂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先前是我錯了,我不該……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

說著,年春妮放開了緊緊攥著顏疏青衣角的手,微笑著看了一眼周圍,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顏疏青笑著摸了摸年春妮的頭頂,道:“走吧。”

那兒的管事模樣的人,看到越疏狂和顏疏青時,一臉的喜氣:“哎喲,你們可來了,近幾日啊又有幾個被鐵鏈磨得發膿的人,你們來給上點藥吧。咦?這位是?”

越疏狂將年春妮一把推到前麵:“我們前段時間收的徒弟,如今也能幫上一些忙了。”

那管事的看了一眼年春妮的發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還是個姑娘家的,這裏的這些人……”

“醫者仁心,人人平等,無妨。”年春妮笑了笑。

那管事的不由多看了年春妮幾眼,一拍大腿笑道:“好!好!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

年春妮臉紅,這哪裏就能算得上巾幗不讓須眉。

不過,被人誇獎還是不錯的感覺。

年春妮略微感歎了一會兒,便跟著顏疏青去了一間帳篷裏。汙濁的氣息,呻吟的人群。

年春妮皺眉,被顏疏青拉了一把:“跟在為師身後,上藥便好了。”

年春妮點頭,突然明白了之前在馬車上時,越疏狂和顏疏青輪流磨藥是為了什麼了。

那些藥粉灑在潰爛的地方,即便是鐵血錚錚的漢子,也忍不住抽氣。年春妮安慰:“這些藥效快一些,所以你們覺得疼。不過疼個一兩日的,就能好利索了。”

有人這才注意到跟在顏疏青後麵的這個姑娘,一時之間都同年春妮攀談起來。

年春妮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慢慢地也放開了。

臨走時,還有幾個年輕一點的孩子們來問,明年這位姐姐會不會還跟著來。

年春妮笑著回道一定會來。

離開以後,年春妮才問:“為什麼還有些孩子也在這兒?”

“抄家,士族沒落,都是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指不定你之前照顧過的人裏,還有前朝顯貴。”越疏狂笑了笑,心情似乎也有些沉重。

年春妮便也不再多問。

之後,他們離開幽州,又去了與幽州相鄰的南潯城。兩個地方不過一水相隔風土人情卻是相差很多。南潯是出了名的風景秀麗,年春妮最初逃跑的時候,就已經領略了一番南潯風光。如今這一次,越疏狂卻沒有帶著年春妮去南潯城,而是去了南潯的一些小縣城小村落,依舊是秀美的風光,與南潯城中不一樣的美麗,讓一連心情沉重的人,都變得開朗起來。

整整兩年,越疏狂顏疏青帶著年春妮走遍了各種地方,見識過各種風土人情。大脖子病,夜盲症,等等年春妮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地方他們都去過不少。年春妮的臨床水平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不再是紙上學來終覺淺了,而是實踐出真知。

而兩年間,年春妮和木山書院中京城的書信都沒有斷過,反而是梁曉,在年春妮寫了幾封信後,便沒了音訊。不過年春妮也不著急,畢竟;梁曉不是她,不會離家出走。聽梁鳳說,梁曉沒有時間寫信,是因為在家裏忙著給自己縫製嫁衣。

年春妮這才想到,梁曉已經十五歲了,而自己都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呢,或者是老姑娘。

明明十七歲是花一樣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卻已經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年春妮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問越疏狂:“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越疏狂手上不停地寫著醫書,問了一句:“回哪裏?”

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小鎮,大約在普陀山還要偏遠一些的地方。這兩年,除了回普陀山拿了一些藥材以外,他們連普陀山都沒有去過,離了中京之後,也再也沒有去過繁華的城市,走的全是偏僻的小地方。

如今,年春妮倒是有些懷念繁華的帝都了。

越疏狂始終沒有給年春妮一個明確的答複,知道三日後,他們收到了清泉鎮的來信,才決定收拾東西回到繁華社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