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已經讓下人給小少爺把風荷園整理出來了，吃晚飯，自有婢女帶著他回去休息。
玉紹元卻說道：“好不容易得了父親的準許，可以出來一趟，我可不要這麼快就睡覺了。姐姐，我聽祥叔說，你時常給大家講故事，今天我也要聽故事。”
“好啊，給你講故事，不過，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玉凝若戳了戳他的腦門。
玉紹元抿唇一笑，乖乖地跟著婢女離開了。
玉凝若卻是徑直回房，取了她剛做完不久的跌打損傷膏，然後尋去了風荷園。敲了敲門，裏頭傳來玉紹元的聲音：“誰呀？”
“是我，我進來了。”玉凝若說著，便推門而入。
玉紹元驚訝地一呼，連忙把整個人都沉進了水底，隻露出一張通紅的臉蛋：“姐姐……你怎麼可以進來呢……”
玉凝若白了他一眼：“我是你姐姐，有什麼不能進的。洗好了就出來，我給你上點藥。”
“哦……”玉紹元紅著臉，飛快地從浴桶裏跳出來，披上了衣服。
玉凝若已經鋪好床，頭也不回地說道：“過來躺下。老實告訴我，哪裏傷了，要是敢說謊，我就把你全扒光。”
“不要不要！”玉紹元連忙說道，“就是腿上，胸口還有肩背部有些淤青罷了。”
玉凝若心疼地給他上藥，一邊溫柔小心地抹，一邊責備道：“這麼拚命做什麼？那武學師傅還能為難你不成？”
“姐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既然要學，自然是要好好學的，斷不能偷工減料。再者說了，我那個師父真的好生厲害，一劍就能劈碎一塊巨石。我學得已經有些晚啦，隻能勤以補拙。”玉紹元趴在床上，側著頭說道。
玉凝若沒好氣地說道：“行行行，就你最勤奮了。你要是不知道保護自己的身體，再怎麼練功，最後底子不好，整個人都要癱掉的！轉過來，抹胸口了。”
玉紹元轉動著身子，討好地笑：“知道姐姐是心疼我，多謝姐姐。”
玉凝若又給他抹胸口，那些青青紫紫的淤痕，一看就是訓練的時候摔摔打打弄出來的，看得她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抹完了胸口，她又去抹他的腿上，卻驚訝地發現他的大腿內側竟然有一大片疤痕。
疤痕顏色很淡，可以看出年代久遠了。
“姐姐，怎麼了？”玉紹元見她愣在原地，忍不住問道。
“哦，沒事。”玉凝若搖了搖頭，繼續給他抹藥，順口問道，“你腿上的傷怎麼回事？看著像是燒傷。”
玉紹元哦了一聲：“是小時候燙傷的，好像是哪個婆子給我洗澡的時候，熱水倒多了，就燙起了這麼一大片傷疤。”
燙傷和燒傷的預後看起來都差不多，玉凝若光憑眼睛看，是鐵定看不出來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那當年玉紹元也不過才出生，肯定也是記不得任何事情的。
這樣一個念頭在玉凝若的心裏生出來之後，就像出土的春筍，越長越旺，越長越高。
“姐姐，差不多了吧？你都抹到膝蓋上去了。”玉紹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