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若回神，掩飾地收回手，說道：“我瞧著這裏也有烏青的樣子嘛。好了，穿衣服吧。”
“誒！”玉紹元迫不及待地穿好了衣服，可愛的小臉紅紅的，瞧著都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他下了床，便道：“姐姐，講故事嗎？”
“講，搬個凳子，去我院子裏候著吧。”玉凝若拍了拍他的腦袋，先行出了屋，去吩咐祥叔把大家都叫來了。
講了一個時辰，講得玉凝若是口幹舌燥，才讓玉紹元這個小家夥滿意。
仆人們全都退去了，玉紹元親手給她倒了杯茶，問道：“姐姐，你說的那個諸葛亮當真有那麼聰明麼？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這種大智慧，恐怕舉世難尋吧？還有那個周瑜，也分明是個厲害人物，怎麼會被生生氣死呢？”
玉凝若的眼神遙遠了幾分，仿佛霧蒙蒙的，隔了一層東西一樣。
良久的沉默後，她說道：“小說，畢竟隻是小說。諸葛亮確實厲害，但事實上周瑜也不賴。周瑜堪稱風流才子，他不僅大度恢宏而且文韜武略蓋世，是東吳獨一無二的忠臣和柱石。隻不過，小說帶有作者的主觀意識，所以美化了諸葛亮罷了。”
玉紹元點了點頭，旋即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周瑜也必定存在自己的不足吧？”
“人非聖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我有，你也有。”玉凝若簡簡單單地總結了一句，說道，“很晚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還得送你回家去呢。”
玉紹元悶悶道：“我想跟著姐姐。自從姐姐不在家裏後，那相府也隻是個相府，再也沒有家的感覺了。除了跟老師學些東西之外，我一點兒也不留戀那個家。”
“紹元，這話日後可不許再說。”玉凝若心底暗暗心驚，連忙製止道，“父親是堂堂丞相，此話要是落了他人口舌，會害了我們一家的。”
玉紹元點了點頭，也就不再提。
但是玉凝若心頭卻疑惑更甚了。
如果玉紹元真是大夫人的兒子，是相府的嫡長子，又怎麼會和她關係如此親近？
玉紹元走後過了段日子，福貴突然從外麵帶來了消息，說是姚若飛的斬首之期到了，問玉凝若要不要去看。
玉凝若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總算扳倒了一個姚若飛，去看看倒也無妨。
這些日子已經接連下了五六天的雨了，天空都是陰沉沉的，見不著太陽。
青石板被雨水打濕，全都洇成了黑色，坑坑窪窪的小石孔中，全都積滿了水。
馬車輪子從上麵碾壓過，總能帶起一串水花。
因為接連下雨的緣故，京郊的人煙更稀少了，入了城，也不見多少熱鬧。
玉凝若下了馬車後，離落就為她撐了油紙傘，兩人走進了離菜市場最近的一處茶樓。
福貴早就在這裏包下了一個隔間，幾人進了隔間，要了兩壺熱茶，一碟點心，便坐了下來。
帶離落來也是有原因的。
當初那樁事情，歸根到底還是姚若飛作祟，否則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兒。
所以，玉凝若想帶著離落來親眼看看，看看罪魁禍首是如何被正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