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若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什麼不對的。
雖然她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就沒有真正安分過，簡直就是一個災難體——打白蓮花，鬥蛇蠍男，追殺與反追殺……
墨蒼栩又說：“京都居，大不易。你身邊能用的人太少了，那幾個丫頭雖然都對你忠心不二，但是武力值到底太低，你也隻會用毒，不會武功。我把韓碩、青竹和棋娘留給你，你不要拒絕。”
“嗯。”
“我知道你的心很大，你的胃口也不小。不過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要摻和到這攤渾水裏？從一開始的主動要求跟我去嵊州道開始，到打擊誠王一派，現在你又要摻和到太子事件中去。未來的京城，我很不放心。”
“嗯。”
“太子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也不是一個好人。”
“嗯。”
“五弟也不簡單。不過，我看不透他。”
“……嗯。”
“你遲疑了。”
玉凝若無奈道：“咱們能站起來說話嗎？雖然說這個時間街上不太可能有人，可是萬一有人經過呢？這樣影響多不好。”
誰知道墨蒼栩突然說：“不會的，有人管著。”
“……”玉凝若臉一紅。
有人管著？還能是誰，必須是墨蒼栩的手下啊！可是在墨蒼栩的手下麵前，這兩個人就堂而皇之地在街上摟摟抱抱、膩膩歪歪？搞笑嗎？到底誰才是穿越過來的人？
墨蒼栩又道：“讓我多抱一會兒。”
要不是今天他刻意求醉，也不會有那麼多話，也不會做這麼幼稚、露骨的事情。
玉凝若說：“總會再見的，又不是生離死別。”
“以往離京，總覺得是一種解脫。這元昌城內，沒有一處是值得我留戀的，沒有一個人是值得我牽掛的。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墨蒼栩說，“我竟會覺得舍不得。”
玉凝若試探著說道：“要不……我跟你一起走？”
墨蒼栩失笑，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知道你不會的。跟我走，你不會開心。這裏才是你施展才能的地方。”
“你覺得我適合玩兒政治？”
“不適合嗎？”
玉凝若煞有介事地說：“玩兒政治的人，最後都死得很慘。”
墨蒼栩坐起身，兩個人站了起來，他微微挑眉，語氣中盡顯霸氣：“我不會讓你死的。”
“那……你會讓我生不如死？”玉凝若玩笑道。
墨蒼栩鬆開她的手，轉身看著這一條寬敞的主幹道，朝兩側伸開手。寒風吹起了他寬敞的袖子，朝後飛揚，獵獵作響。男子微抬著頭，看著夜空中那一輪霜白的上弦月，龍章鳳姿，身形頎長。
這一刻，仿佛有天下盡在他手的感覺。
他說：“我隻會讓你，舍不得死。”
玉凝若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別裝逼了。明天你走得早，今晚去我那裏吧，我已經讓人熬了臘八粥。明天你是喝不上了，權當今夜提前過臘八節。”
墨蒼栩回頭一笑，眼內亮閃閃的，像是璀璨的星光。
……
十二月初八，臘八節。
靜王離京。
一早就有一百親兵從城西五裏處的營帳內出來，侯在靜王府外。百姓們紛紛聚在街道兩側，等著靜王的馬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