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混亂,最初是一個遞送聖旨的小太監出了事,據說聖旨是空白的。陛下勃然大怒,發了好一通火。咱們的人隨後遞酒出手,被陛下早先察覺而躲過了。緊接著,禁軍之中竟然有三個人同時向陛下出手。五人夾擊之下,陛下也受了些傷,祭禮被迫由太子代為繼續,陛下的龍輦先行回宮了。”
玉凝若仔細想了想,不由笑出聲來:“好手段,哈哈,誠王和太子都是厲害人物啊。”
溫慧愣了愣,問道:“怎麼,難道此事誠王和太子都有參與?”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遞聖旨的小太監一定是誠王的親信。關於擬旨、詔令準備等一應事宜,都是司馬宮廷的事情,那個小太監身為誠王親信,能混到司馬宮廷身邊,領這麼重要的職務,想來也是花了大力氣的。”玉凝若分析道,“誠王此舉可謂壯士斷腕,不得不令我佩服。”
溫慧訝異道:“若真是如此,陛下一追究,那司馬宮廷必死無疑!”
“不!這就要接著說到那三個禁軍了。”玉凝若微微歎息,搖頭笑道,“太子殿下才是真正厲害,他動用了那三個禁軍,反其道而行之,更高明。”
溫慧聽罷,有些不解地問:“小姐此話何意?”
“所有的人都會認為,禁軍也是司馬宮廷統領的,禁軍出了事,倒黴的還是司馬宮廷,還是太子。”玉凝若說得有些口幹,正要去倒茶,溫慧已經先一步倒了茶遞給她。她笑著接過,抿了一口,接著說:“可是正因為所有人都會這麼認為,偏偏咱們多疑的陛下就不會那麼認為了。”
溫慧沉思了一會兒,想起了先前的一樁事:“先前三司會審之時,誠王已經要將髒水潑給太子了,可是到最後,反而是誠王自己被陛下禁足,還連累了貴妃娘娘。”
“不錯,有過了先前的那樁事情後,這一次依舊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太子,陛下如何能不起疑心?”玉凝若望向外頭的天光,大概是覺得坐著累了,索性站起身,走到了門邊。
溫慧自然跟著起身。
又聽她道:“隻可惜,太子算漏了一個人。”
“誰?”
她回頭,笑道:“我。”
太子算準了誠王一定會借機出手,想方設法除掉司馬宮廷,他索性就幫著再加一把火,把自己燒得更幹淨一些。
不破不立,不可謂不厲害。
可是,他忘記了遊離在他和誠王之外的第三人——墨蒼栩。
墨蒼栩雖然離京了,可是她還在,他們不該忽視了她。
如果沒有在宮門口的那番混亂,整個事情矛頭直指太子,那太子反而是安全的。
可是宮門口的混亂,直接將誠王也拖下了水,這樣一來,太子和誠王各有嫌疑,誰也別想逃脫。
玉凝若望著午後的天色,微微笑了起來:“不錯,真不錯,他們兩個的出手,倒真是一個意外之喜呢。”
此刻的宮中,太子正主持完祭禮,帶人回宮述職,墨無縱躺在龍床之上,皇後正在一旁小心地伺候他喝藥,太醫不敢離開,一直守在外間。
早先在祭壇之中,陛下還是不慎被送酒的小太監劃傷了手臂,脖子上也被那個送聖旨的小太監掐出了淤青來。
這位陛下戎馬倥傯一輩子,還沒有這麼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