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在龍輦上罵了一路。
至於罵的內容,即便有人聽見了,也是斷然不敢往外說的。
這觸及了宮廷之內最黑暗的秘辛,陛下不殺他們滅口已經算是仁慈了。
更何況,現在陛下是在氣頭上,等他回過神來,是不是會殺他們還是另說呢。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太子等一眾兒子、女兒在屏風外行禮。
墨無縱沉冷的聲音傳來:“進來。”
“是。”太子先行進去,誠王等人緊隨其後。
墨無縱剛喝完藥,正在皇後的服侍下從床上坐起來,一眼看見太子和誠王一前一後進來,便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抓起手邊的枕頭砸了過去,砸在了太子身上,太子一駭,立刻跪了下來。
“父……父皇……”
墨無縱冷眼看著他,旋即抬頭看向誠王:“太子和華兒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是,父皇。”原本還等著向陛下表現孝心的皇子、公主隻好齊齊退了出去。
可是有人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太子和誠王並肩跪在榻前之時,不免心頭生出了些不太好的猜測。
墨無縱咳嗽了一聲,擺擺手:“皇後也回去歇著吧。”
皇後起身行了一禮,便告退了,甚至連一個目光都沒有賞給自己的兒子過。聰明的她明白,這個時候不能和自己的兒子有任何交流。
殿內,宮女太監也全都退下了,隻剩下了父子三人。
墨無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幹的好事啊。”
“父皇?”太子抬頭看他,一副迷惘的模樣。
墨無縱冷笑:“你們覺得朕是老了嗎?還是覺得朕已經愚蠢到,可以任你們玩弄了?嗯?!”
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太子和墨益華連忙以額觸地,連稱不敢。
“老實交代,今天的事情,你們參與了多少?”墨無縱恢複了淡漠的聲音,冷冷地問道。
太子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墨益華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斟酌著語句說道:“今日……兒臣……派人支使開了宮城和祭壇附近的巡邏兵。”
“隻是如此?”墨無縱擺明了不相信,“今日祭壇之上,行刺朕的那幾個人中,沒有你的人嗎?”
墨益華連忙磕頭,大呼冤枉:“父皇!就是給兒臣一百個膽子,兒臣也不敢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哼!”墨無縱哼了一聲,旋即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太子,“連城,你怎麼不說話?”私底下,他還是喜歡直接叫名字。
太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冷靜地答道:“兒臣不知道說什麼。”
“不知道說什麼?”墨無縱冷笑,“莫非你還要說今日之事,與你並無半分幹係?!”
太子一臉沉痛地說道:“父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要往兒臣身上潑髒水的人,不是少數啊。”
墨無縱冷冷一哼,看兩個兒子全都一臉虛情假意、互相推諉的模樣,就覺得心底悲涼。他擺了擺手,說道:“罷了,你們都下去吧。”
“父皇?”太子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走。”墨無縱不肯多說一句話。
太子和墨益華不敢再說話,行了一禮後緩緩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