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玉衡雲愣了一下，不敢反抗，立刻跪了下來。
玉老太爺抖著花白的胡須，說道：“這天寒地凍的時候，我從橫州千裏過來，星夜兼程，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玉衡雲垂首：“兒子知道。”
“你不該不知道。”玉老太爺冷聲道，“故人長辭，托付遺孤，我們整個玉家的命運，全都寄托在紹元一個孩子的身上。衡雲啊，你也年近半百，你也老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麼事？”
所有的人這才明白，原來老太爺急匆匆地趕過來，為的就是玉紹元的事情。
說起來，玉紹元決定參軍一事，沒有人敢告訴老太爺，又是誰多的嘴？
玉衡雲抿唇，垂首沉聲道：“是，兒子知錯。”
大夫人皺眉道：“老祖宗，這可怪不得老爺啊。紹元那孩子，完全是受了他人的蠱惑，一心參軍，我們攔也攔了，罵也罵了，打……倒是沒打，可是他就是一意孤行。”
“讓你說話了嗎？”哪知道，玉老太爺卻冷眼一掃，駭得大夫人立刻跪了下來。
玉老太爺又道：“你們不要以為，我在橫州城，就變成了一個聾子、瞎子。紹元非你親身，但是衡雲隻娶了你一房，紹元自小沒娘，我隻好托付給你撫養。這樁事情，孩子們都不知道吧？”
玉凝若心道，我們原來都不知道，可惜後來我知道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不過這件事情，她也不打算告訴老太爺。
不過聽玉老太爺的意思，玉紹元是他親自托付給大夫人撫養的？
那……是不是說明她也是玉老太爺抱回來的？
這一刻，玉凝若心裏燃起了久違的火焰。
她雖然不是原來的玉凝若，可是心裏那股對真相的渴望，依舊這麼強烈。
天華末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鳳儀宮的那場大火，燒死了幾個人？
她的親生父母兄弟姐妹，屍骨是誰為他們收的？
玉凝若一個人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玉老太爺又訓斥了好一頓，發了好大的火，最後終於冷靜了下來，說道：“柔丫頭，你過來。”
玉翎柔連忙上前行禮：“柔兒見過爺爺。”
“都這麼大了。”玉老太爺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七年前，你才十一歲吧？爺爺剛知道，你是不是要嫁人啦？”
玉翎柔見他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冷淡，心下一喜，旋即細聲道：“是的，爺爺。爺爺來得正好，還可以喝柔兒的喜酒呐。”
“好好好，爺爺盼這一天，可是盼了很久了。”玉老太爺歎了口氣，又看向玉翎月，“月丫頭，是吧？”
玉翎柔歡喜地上前：“爺爺！”
“也這麼大了，好好好。”玉老太爺又連說了三個好字，最後抬起頭，用審視般的目光看向玉凝若。
玉凝若心頭一緊，突然覺得大概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玉老太爺當初確實待她不薄，可是說起來，她也不是他的親孫女，他對玉翎柔和玉翎月兩姐妹才是真的好。
難道是她想錯了？
玉老太爺對她好，隻是因為她是玉紹元的姐姐？
“若丫頭。”玉老太爺開口了，“你也過來。”
玉凝若惴惴不安地走上前，有些沒底氣地叫道：“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