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自然是要回的,左右你在那裏也待不了多久,騙些紅包來豈不美哉?要是不想住,可以去靜王府,整個府都是你的。當然,你既然在外麵新買了宅子,那是最好不過了。日後你我二人老夫老妻,雇幾個丫鬟仆人,養一窩小雞小鴨,好過朝堂沉浮,好過沙場浴血。”
“關於我的身份的事情,知道就知道吧。我把韓碩留下來,就是沒打算瞞著他。他是個聰明人,你可以好好用他。他不會對你有什麼偏見,這件事情你也無需掛懷,他自己可以想明白。”
“看到最後一句,突然眼前的景色都不是景色了,贛州城的炙羊肉都顯得那麼不是滋味。”
玉凝若愣了一下,最後一句?她寫了什麼?
哦……她突然想起來,她說她一點兒都不想他。
思及此,玉凝若的臉頰微微一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個男人,說點情話都遮遮掩掩的,像個大姑娘。
怎麼沒有了調戲她時的那種豪言壯誌了?
“凝若,多保重,等你下一封信到的時候,大概我已經在西關了。京都風雲驟變,莫要讓我擔心。懷歸。”
第三張紙上,卻是玉紹元寫給她的信。
“姐姐,師父很盡責,你不要給他嚐你的嘻嘻哈哈跳跳散了吧?這一路過來,我覺得我增長了許多見識。姐姐曾說,讀萬卷書,不若行萬裏路,直到今日紹元才明白其中的真理。姐姐,家裏可還好?天氣寒冷,你要多多保重啊。紹元,還有師父,都很想你。”
玉凝若無奈地勾了勾唇角,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不免頭痛,喃喃道:“我也很想你們啊。”
她磨了墨,提筆開始寫回信。
“若論天下無恥之極,非靜王您莫屬。這裏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殿下,若是天上掉下一張臉皮來,您是撿還是不撿?”
“販賣奴隸這種事情,說起來並不怎麼有意思吧。誰不是爹媽生的,誰不想好好活下去?說到這裏,我倒是有一件心事想跟你說。年終祭禮進行得很成功,除了死了一個人。那個在祭禮上負責送酒的小太監,我用了他,最後他在天牢中自盡了。若是曾經的我,可能也不會明白現在我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心軟。可是當我得知他死的時候,竟生出了一種負罪感。是我害死了他。”
“你說,我們這些人是不是有種蔑視生命的愚蠢感?”
“我穿美還是不穿美,你如何能夠對比?你見過我穿的模樣,可是你沒有見過我不穿時候的樣子啊。”寫到這裏,玉凝若勾了勾唇角——跟她比下限?認真你就輸了。
“你堂堂靜王殿下,還在乎那麼一點點紅包錢?這也太掉價了吧?你的靜王府太大,又沒什麼人煙味,我是實在不願意去的,不光我不願意去,連韓碩都不願意去。我已經讓韓碩住到新宅子裏去,鎮宅了。話說回來,那是我的宅子,又不是你的,誰跟你老夫老妻?”
“還有,紹元跟在你旁邊,你可不要帶壞他了。你這個人的人品,我有點不太相信。我家紹元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要是被你汙染了,那我上哪兒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