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救我？鳳儀宮當時不是有四位公主嗎？為什麼不救我母親？”玉凝若問道。
“你的母親，那時已經死了。”玉老太爺歎息一聲，“其他的公主一來年紀太大，帶出去會很麻煩。二來，她們都不是皇後的親生女兒。我曾答應皇後，救你。”
玉凝若愣住：“母親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件事情？”
“你的母親，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你的父親也是。”玉老太爺說道，“可是當時的天華國，已經積弊太久，就算你的父親再怎麼努力，也根本無力回天。陛下當年已經成立了墨羽騎，劍鋒直指，天下豪傑，無不景從。無奈之下，你的母親隻能求助於我。”
“為什麼是您？”
“當年，我曾受過你母親的恩惠。而為了這件事情，我帶領整個玉家，不惜背叛天華國，大力支持墨無縱的義軍，才得以在背地裏，將你和紹元救出來。也正因為如此，新朝之後，我們玉家才能站穩腳跟，衡雲才能成為丞相。”
玉凝若深吸一口氣，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演變的。
“那紹元——”
玉老太爺繼續說：“紹元不是你的親生弟弟，他是良妃的兒子。當時他並不在鳳儀宮，也不在龍章宮裏，他很巧合地，被粗心的嬤嬤丟在了良妃的宮中。我救下你之後，帶著人從後宮逃離，這才碰巧看見了他。”
“原來是這樣……”
“救出你們之後，我輾轉找到了一個女人，讓她撫養你們。而後便傳言出去，說她是衡雲在外麵養得女人，而你們則是他的私生子。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玉凝若呆愣在了原地。
玉老太爺的話說完了，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風緩緩地吹著，把一切的思緒全都吹亂。
她望著眼前空蕩蕩的冬日庭院，把一切的事情都回溯了一遍，最後起身道：“爺爺……我，先走了。”
玉老太爺擺了擺手，示意她隨便。
玉凝若回到了梨園，把房門關起來，然後蹲坐在了地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亂什麼，可是就是覺得心裏很慌很亂很苦。
她的身世已經被證實了，是前朝的公主。
她的肩上背負著一些別人期許的事情，比如報仇，比如複國。
說實話，她為父母的死而感到難過，卻沒有感同身受的憤怒，對於報仇這件事情，並沒有真的放得很重要。
可是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站在大昌國皇室的對麵。
同樣，站在了墨蒼栩的對麵。
而墨蒼栩，是有野心的，她清楚。
現在她做的事情，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在幫墨蒼栩。
其實在當初懷疑自己身世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應該和墨家的人有任何的牽扯。
可是墨蒼栩的接近就像是毒品一樣，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抗拒。
或許從很久以前，從曾經的玉凝若在南山上救下墨蒼栩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會有今日的劫數吧？
玉凝若枯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漸近昏暗，離落在外麵擔憂地敲了門，她方才緩緩起身。
命運的捉弄讓這個素來我行我素，恣意瀟灑的女子有些失去了平日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