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柔眼含淚花地抬起頭,看著玉衡雲,卻是說道:“能聽見父親嚴厲的訓斥聲,柔兒竟覺得分外欣喜。”
被她這句話一說,玉衡雲心頭都不免添了些悲意,想到新婚後三天,誠王就入了獄,玉翎柔身為一個新嫁娘,竟然隻能日日獨守空房,還不知道在誠王府怎麼被人為難呢。
誠王還有兩個側妃,幾個侍妾,大概都不是好相與的。
思及此,玉衡雲也歎了口氣,說道:“別在地上跪著了,天氣還涼著呢。都起來吧,難得回家來一趟,把眼淚擦了。”
“是。”玉翎柔扶著大夫人起身,玉翎月立刻上前把大夫人攙到了座位上,四個人分位次坐下,一時間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玉翎柔打破了沉默:“爹,娘,柔兒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們幫忙的。誠王入獄,已經有一個月了,整個誠王府都以如意側妃為主,完全不聽女兒的話。如意入府確實比我早,也深得王府諸人的喜愛。可是說到底,女兒都是正當的誠王妃,哪有被一個側妃騎到頭上去的道理?誠王一日不回府,女兒就一日沒有安生日子過。”
玉衡雲說道:“樓蘭不是也做了側妃嗎?她和你曾經也是南苑同窗,還不幫襯著你管理相府?”
玉翎柔咬牙道:“別提樓蘭了!如意會針對我,就是她從中挑撥的關係!”
“怎麼會?”大夫人眉梢一沉,“大年初一,在神月寺不是還說的好好的嗎?樓蘭不過一個側妃,怎麼敢和你作對?”
玉翎柔低下頭,又忍不住抽泣起來:“還不是因為在誠王府,女兒勢單力薄。她們所有人都聯合起來對付我,誠王又不在,女兒找誰去做主?爹,娘,就算是為了女兒,你們也要想辦法救救誠王啊!”
門外,玉凝若的聲音忽然輕笑著響起:“原來大姐姐急著救誠王出去,也隻是單純地為了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啊。”
玉翎柔愣了一下,轉過頭,弱弱地說道:“二妹妹說的又是哪裏話?我想救王爺,也是因為他是我的丈夫。身為他的妻子,我如何能不擔憂?”
“哦?那是我聽錯了?”玉凝若伸出食指,搔了搔眉尾,說道,“剛才大姐姐提到半句擔憂誠王的話了麼?”
玉翎柔看了她一眼,眼底冷色乍現,旋即又斂眸淡道:“我進門也沒有多久,還不曾提起罷了。二妹妹今兒是怎麼了,趕著插嘴嗎?”
“倒是我的不是了?”玉凝若笑了一聲,然後轉身道,“你們繼續聊,我就是路過,來聽個牆角罷了。別的事也沒有,不過大姐姐要想救誠王,恐怕求父親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去跪宮門,求陛下來得更真誠一些。想來姐姐對誠王一片真心,也是不會拒絕這種事情的吧。”
玉翎柔咬唇,沒有說話,隻是右手將自己的袖子捏出了扭曲的痕跡。
“說不定,陛下體諒你身為王妃的心理,轉頭就把誠王放了呢。”玉凝若輕笑道。
玉衡雲沉聲道:“若兒,怎麼跟你姐姐說話的!”
“父親,我不過是在教大姐姐一些道理罷了。”玉凝若笑道,“父親,大夫人,爺爺找我還有事情,我先過去了。”
說罷,她也不管屋中四人都是什麼表情,轉身就離開了這裏,朝著門外而去。
福貴已經套好了馬車等她,待她上了馬車後,福貴揚鞭一揮,馬車滾過青石板,朝著京郊別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