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瑋帛的倒台，無疑是對太子一派最大的打擊。
太子估計也沒有想到，誠王倒台才沒多久，自己的得力助手，最信任的手下就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甚至都沒有給他足夠的反應時間。
近來朝堂上的風向也越發詭異起來，原本中立的、或者是原屬誠王的幾個手下，竟然開始和瑞王結交起來。
陛下的五個皇子之中，原本太子和誠王是風頭最盛的，而三皇子靜王是最不受寵的。
明王遊手好閑，躲在權利紛爭之外，開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大臣想要去結交他，卻被他笑眯眯地推拒了，最後也就沒有人再去打擾他了。
而瑞王墨離軒，素來廣交好友，和所有人的關係都不錯。
原本太子、誠王和他的關係也不錯，卻壓根兒沒有想到，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竟然是瑞王得利？
太子摸了摸下巴上昨晚剛長出來的痘痘，有些煩躁地看得幾個大臣圍在墨離軒身邊，說著不著邊際的恭維話語，心頭又是厭惡又是煩躁。
“殿下。”一旁響起了太傅上官賦的聲音。
太子回頭，收斂起了眼底陰狠的神情，恭恭敬敬地說道：“太傅。”
“殿下何須煩擾？跳梁小醜爾，豈能動搖正統？”上官賦豈能不知道太子的心思，但是他卻明白，這個時候，太子最應該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
太子隻要不犯大錯，他的位置沒有人可以動搖。
“是，一切都聽太傅的。”太子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悅，依舊是以學生的姿態麵對太傅。
上官賦微微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的話，麵前的太子聽進去的多少。
最近一年來，太子的性子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他的很多諫言，太子都不怎麼願意聽了。
早朝散後，太子前往坤寧宮給皇後請安，遠遠地忽然看見從昭仁宮方向走出來一個女的，向著醫署方向去了。
他眯了眯眼，轉頭問身邊的人：“那是誰？”
“那是新晉的醫藥督造指揮使，兼任宮中醫署之女醫令，玉凝若姑娘。”身邊的小太監說道。
“是她？”太子恍然，怪不得怎麼覺得她的背影有些眼熟。
前段日子陛下的封敕下來的時候，他也有過不悅。
隻不過，後來就淡定了。
隻是今日瞧見她，依舊覺得心裏不適。
拜見了皇後之後，太子從坤寧宮出來，竟是下意識地往醫署走去。
醫署是太醫院分布在後宮中的女官醫所，專門為宮裏的娘娘們準備的。
玉凝若自上任為女醫令之後，自然需要日日來醫署點卯。
今天她也隻是例行公事來一趟，看了看藥物儲存，又隨機抽了幾個雜七雜八的病症，給出了一點自己的見解，便起身打算離開。
“太子殿下到——”門外忽然響起了太監的通報聲。
滿院子的女醫宮女跪了一地，玉凝若迎出門去，遠遠地就跪了下來，說道：“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女醫令大人請起吧。”太子冷漠地說了一聲，旋即越過她走進了屋子去。
玉凝若有些惱火地想——今日和離落她們約了出去放風箏的，莫不是就要泡湯了？
她跟著走進去，侍立在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