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當她看見在石台中央起舞的人影之時,卻真的差點把晚飯吐出來了。
那個女人的背影真的很美,蜂腰、長腿、黑發,雙臂柔軟仿若無骨,月色迷離之下,她擺動的姿勢都無比撩人。
然而她的身邊卻圍滿了五彩斑斕的蛇,蛇影婆娑,仿著她的動作舞動,時而纏著她的腰,時而繞著她的手臂,時而甚至和她親吻。
有一條蛇鑽入了她的衣裙下擺,不大會兒,那個女人忽然發出了令人羞恥的聲音,舞動得越發瘋狂了起來。
就在舞動的間隙,她轉過臉來,借著月色,玉凝若看見了她的容顏。
怎麼說呢,這一刻玉凝若想起了兩句詩。
第一句:東邊日出西邊雨。
第二句:半江瑟瑟半江紅。
玉凝若很少說人醜,一般都隻用溫和的語言說一個人不好看。
可是如今出現在眼前的這張臉,她除了“醜”字,竟然找不出別的話語來形容。
她的臉涇渭分明地分成兩半,但不是一半漂亮一半醜的組合,而是一半醜另一半更醜。
更醜的那一半,像是被誰用濃硫酸潑在了臉上一樣,皮膚糜爛,疤痕叢生,她的眼睛是陰毒的,正常的那隻就已經在月色下泛著紅光,而不正常的那隻更是已經布滿了血色。
此刻她不停地扭動著身體,嘴裏發出了呻吟的聲音,配上她那副尊容,玉凝若無聲地收回了目光,捂著嘴巴,跟著坐到了地上。
青竹同情地看著她,依舊捂著耳朵,不想聽那呻吟聲。
曾有一個蛛網的手下,看到了這一幕後,就對女人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總之那個手下到現在都沒有娶老婆,也沒有嚐過女人的味道。
他說,一聽見女人的聲音,就想起任姑蘇,避之不及。
雖然玉凝若已經失去了欣賞的興趣,但是他們兩個人又不能這麼離開。
任姑蘇功夫不弱,要是讓她知道有人偷窺,管你是墨蒼栩的手下還是墨蒼栩的女朋友,肯定全殺了。
哦,不,如果她知道這裏麵有個人是墨蒼栩的女朋友,她大概會把玉凝若綁起來,先毀容,再告訴墨蒼栩,“你的女人在我手裏,想要她嗎?先跟我上個床,我們床上聊。”
玉凝若渾身抖了抖,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山穀裏突然響起了任姑蘇的一聲尖叫,像是欲望的釋放,又像是情緒的爆發。
玉凝若茫然地看過去,卻見任姑蘇已經把半褪的衣衫穿上,帶著一堆蛇離開了這裏。
她鬆了口氣,轉身拍了拍青竹的肩膀,做了個手勢。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裏。
回到駐營地之後,玉凝若猛灌了一大杯涼茶,才壓下那股反胃的感覺。
她咂嘴道:“我說……墨蒼栩就是被她給纏上的?”
青竹苦笑點頭。
“他還讓我用三寸不爛之舌把任姑蘇罵退?我看見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好嗎……”玉凝若欲哭無淚。
青竹正色道:“還好,明日一早就走了。”
玉凝若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還好!”
……
五月二十八的時候,押運隊終於星夜兼程,千裏跋涉,如期趕到了贛州城。
玉凝若其實快要累癱了,但是想到馬上可以看見墨蒼栩,就隱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