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自然有贛州城的城守負責安排相應事宜，玉凝若和蘭素則是住進了城守府內。
蘭素身為欽差大人，自然事情一堆。
玉凝若卻是很樂意把爛攤子丟給他，轉身就跟著青竹去玩兒了。
贛州城的風土人情和中原地區確實相差很多，雖然沿途都已經漸漸顯露出來，但是這座城市依舊像一道明顯的分水嶺。
在這裏，你可以看見身穿春衫襦裙的中土姑娘，也可以看見高鼻濃眉的西域少女，有戴著皮帽賣飾品的攤販，也有腰纏藤鞭賣奴隸的商賈。
玉凝若一邊回想著墨蒼栩在信裏提到的一些事情，又想到他和紹元曾經救下過一對雙胞胎，便忍不住總是把目光投向奴隸市場。
青竹奇怪地問道：“怎麼，你想買一個奴隸？”
“啊？沒有沒有。”玉凝若擺了擺手，笑道，“就是好奇。這裏麵什麼奴隸都賣嗎？”
青竹點頭：“大人小孩兒，男人女人，都賣。既然好奇，不如進去看看吧。反正也是出來逛的，把你伺候好了，主子一高興，說不定還賞我一個美人兒呢。”
被他這不正經的話逗笑了，玉凝若無奈地搖了搖頭，邊走邊問道：“青竹，你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嗎？”
“我？”青竹搖了搖頭，說道，“讓我尋歡作樂還行，娶妻生子？太麻煩了。我還想多跟主子幾年呢，蛛網的人若是有了家室，就必須離開蛛網，這是死規矩。”
“為什麼？”玉凝若不解。
青竹沉默了一下，說道：“主子說過，一個男人，有了家室以後，就相當於有了責任，他不僅僅要對自己負責，對蛛網負責，更要對妻兒負責。蛛網的每一項工作都很危險，他不希望出現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場景。”
聽罷他的話，玉凝若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她知道墨蒼栩並不如他表麵表現出來的那樣鐵麵冷酷，不知變通。
其實他的心是很軟的，藏著一縷春風，藏著一片落花。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不想娶妻生子的話……”玉凝若頓了頓，問道，“你覺得棋娘怎麼樣？”
“棋娘？”青竹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她要說什麼，連忙怪叫一聲，說道，“若姑娘，您就別逗我了。那個凶八婆？那要是娶回家來，還不得被她鬧一個家宅不寧？”
玉凝若卻笑得：“看來你確實考慮過要娶她。”
“……”青竹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
“棋娘人不錯的。”玉凝若說完這麼一句後，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走到了奴隸市場外，青竹突然說道：“對了，我想起那裏有一家燒餅特別好吃，若姑娘，你先進去逛逛吧，我去買兩個來。”
“誒？哎——”玉凝若還沒有反應過來，青竹就已經跑開了。
玉凝若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擠進了人群中。
這個奴隸市場是贛州城內規模最大、程序最官方的，進去還要交兩枚銅板。
即便如此，這裏還是擠滿了很多人，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這些奴隸市場裏賣的奴隸價格，遠比平時買來的便宜。
她四處逛了逛，停在了一個圍欄前。
圍欄裏麵跪著五個年幼的孩子，一個個低垂著腦袋，無聲地盯著麵前的地麵。
她望著他們五個人，微微歎息了一聲。
“要買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