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沒有的。”玉凝若說道，“但是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陛下也不會放棄。到時候，再讓誠王一係的幾個老臣去禦前哭訴一番，就說誠王殿下已經悔過，貴妃娘娘又辛勞多年，求陛下開恩。陛下能不開恩嗎？他本就對誠王有那麼一丟丟的愧疚之心。再然後，讓誠王在獄中出一點小差錯，比如生病，比如遭到暗殺……總之，無限放大陛下的愧疚感。到那時，陛下一定會赦免誠王的。”
墨蒼栩看了她一眼，說道：“但是呢？”
“不錯，還有但是。”玉凝若點了點頭，“但是，為什麼誠王擁有這樣的資源，卻不早些告訴陛下？為什麼天下子民都是陛下的子民，可是那些人卻不聽陛下的話，隻能讓誠王去接洽？為什麼偏偏又是誠王？為什麼是西關？這些疑問，都將變為懷疑的種子，在陛下的心裏生根發芽。”
玉紹元恍然大悟：“所以雖然可以讓誠王出來，但是還是要無限壓低陛下對他的信任。”
“不錯。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們的威脅減到最低，讓敵人的勢力變成最小。”玉凝若的點頭。
墨蒼栩補充道：“而且，誠王必定是拿不出來長生不老藥的。到那個時候，他又該怎麼解釋呢？說這都是騙人的？可是騙了陛下，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他。陛下隻會以為，是誠王為了自救想出的主意。到那個時候，誠王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
玉紹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幸好姐姐沒有讓我做官。”
“嗯？”玉凝若和墨蒼栩都不解地看他。
玉紹元憋出一句：“玩兒政治的，心都黑啊。”
玉凝若和墨蒼栩對視一眼，突然捶桌大笑。
墨蒼栩抿唇，壓住了嘴角的笑意，眸光卻也染上了無奈。
這得身邊的人多黑，才能讓他產生這種感覺呢？
果然如他們所料，今天晚上的宮宴，不過就是未來公公對未來兒媳婦的一次考驗，一場麵試罷了。
麵試的過程怎麼樣，不可言傳，但是麵試的結果顯示，陛下大概還是很滿意的。
這個兒媳婦長得傾國傾城，腦袋聰明但是又容易拿捏，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隔日，陛下宣柳崇去了禦書房。
再次日，禦旨批下，指婚於黎綰綰和明王墨昭德。
雖說三皇子墨蒼栩還沒有娶妻，四皇子先一步娶了，有些違背常理，違背長幼有序的規矩。
但是因為墨蒼栩本身不受寵的原因，所以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大家都是足夠可以理解的。
幾乎是聖旨傳出宮去的同時，蘭素入宮求見陛下。
墨無縱聽罷蘭素的話，騰地站起身來：“長生不老藥？蘭卿所言，可是真的？”
“稟陛下，微臣不敢斷定，但是微臣曾在古書中看見過類似記載，該商隊確實有運送極為相似的藥材。隻是……”蘭素頓了頓，“有一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蘭素沉聲道：“該商隊背後的少東家是王章，王章的母親是誠王殿下側妃如意的親姐姐。換言之，這支商隊直接聽命於誠王，恐怕還是需要誠王前往商洽，方才能保藥材完好無損。”
墨無縱眸子一眯，神情立刻冷了下來：“蘭卿此言何意？莫不是你覺得，朕的旨意，他們也敢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