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先走了。”玉凝若鬆開了她。自從上次在上官府見到上官林之後，玉凝若就很少過來了，即便是來，也不會停留太久。
上官巧說道：“今日哥哥不在，留下來陪我吃個飯吧。”
“我還有點事情，抱歉了。”玉凝若歉然笑道。
“那你路上小心。”上官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哦對了，我聽說那個公主黎綰綰，已經指婚給了明王，恭喜你們了。”
玉凝若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多謝。”
走出上官府的時候，玉凝若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像是要把肚子裏那一堆的煩惱全都吐個幹淨。
福貴問她要去哪裏，她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吐出了“太書院”三個字。
大概內心深處，她還是很希望從蘭素那裏得到一個答案的吧。
太書院外，今日是休學的日子，裏裏外外都很安靜，沒有什麼太學生在這裏發表言論，北苑沒有蹴鞠課，南苑也少了女孩子的嘰嘰喳喳。
玉凝若跟著半夏一路往裏走，停在了鳴鬆苑外。
半夏說道：“好久沒有看見若姑娘您啦。”
玉凝若笑：“我跟你師父一路都相處著，你若是跟著一起去，咱們也是時常見麵的。”
“哼，師父就要白術那個死木頭，偏偏不帶我。”半夏皺了皺鼻子，看起來對於蘭素西關一行沒有帶她也很是不滿意。不過，她的話裏卻已經透露出來了一個消息——在蘭素身邊，除了半夏，還有別的人。
那個叫白術的，用藥材做名字，想必也是藥穀的弟子了。
玉凝若還想說什麼，院門打開，蘭素一身便衣走了出來：“今早起床便聽見門外有喜鵲叫聲，便知今日必定有貴客到。若姑娘，請進。”
“嗯。”玉凝若點了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蘭素回頭道：“半夏，上次去五林庵收集的茶葉，你拿些來泡泡茶，記得用山上的泉水。”
“知道啦。”半夏扮了一個鬼臉，轉身就去拿茶葉了。
兩人在房中相對而坐，半夏很快就上了茶，然後退到了門外。蘭素斂袖端茶，笑道：“若姑娘，不如嚐嚐這茶葉。”
玉凝若從善如流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笑道：“去年我在五林庵思過的時候，便喝了足足半個月的這種茶葉。不過今日在先生這裏，卻品嚐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是嗎？”蘭素再品一口，微微皺眉，“為何我並未覺得有何差別？”
“泡茶的人不一樣，自然味道也不一樣。當初我在五林庵喝的，是靜慈師太親手泡的茶，今日是半夏姑娘泡的茶，自然不一樣。對先生而言，泡茶的人都是同一人，自然一樣。”玉凝若說。
蘭素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是為了上官巧而來的嗎？”
“你還算有點良心。”玉凝若嘴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她擱下茶杯，說道，“我一直覺得，命運是一種很難捉摸的東西，也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以前我不相信命運，現在我相信命運，但是不輕易屈服於命運。可是今日我去見了巧兒，卻發現她已經對命運低下了頭。我一直覺得，巧兒是一個非常驕傲的女孩子，她文采斐然，端莊賢淑，是不可多得的大家閨秀，世間少有的千金小姐。可是她屈服了，她被命運一悶棍打倒在了塵土中，那樣狼狽，那樣失魂落魄。”
房中陷入了久久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