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雲皺起眉頭，為難道：“如今誠王已經將五林庵一眾逆犯全都移交給了大理寺，交由廷尉鄭遠看守。鄭遠是太子的人，這一個燙手山芋交到他手裏，他必定不敢大意，以免被誠王抓住了太子的小辮子。要想去見靜慈師太……恐怕有些難啊。”
玉凝若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突然就撩起裙擺，跪了下來。玉衡雲大吃一驚，不敢受她這個禮，連忙避開，前去扶她。
“請您答應我這個要求吧。”玉凝若不肯起來，緊緊捏著他的袖子，懇求道，“我想見見她，哪怕是當麵叫她一聲母親……您好歹是我名義上的父親，父親，求求您了……”
玉衡雲何時見玉凝若這麼示弱過，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女兒要麼是沉默不語，要麼是牙尖嘴利，但是不管什麼樣子的她，卻從沒有對他示弱過，也沒有求過他什麼事情。
哪怕當初想要讓紹元棄文從武，她也是直接要了一道陛下的旨意，讓他想反對都沒有借口。
玉衡雲歎了口氣，說道：“也罷，我想想辦法，到時候通知你。”
玉凝若鬆了口氣，忙起身說道：“多謝父親。”
“還是別叫我父親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那這聲稱呼，我也擔不起。若是不嫌棄，你叫我一聲叔父吧。”玉衡雲說。
“嗯，叔父。”玉凝若叫了一聲。
兩人又商談了一些事情，玉凝若便起身告辭。今日太晚，她也就不打算去定林居，而是直接回了凝若閣。然而還未走到凝若閣，一邊卻走出來一個人，對她行了一禮：“二姐姐。”
玉凝若愣了一下，轉頭看去，卻見是裹著厚厚的狐裘的玉翎月。
玉翎月最近是出落得越發好看起來，每一次見，都覺得她比先前更好看了些。
她又是相府嫡女，雖然不是長女，但是自從玉翎柔不在之後，她在府裏也是受盡了寵愛。
聽說最近大夫人開始為她尋覓夫家了，也不知道能攀附上哪一個王公貴族的子孫。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玉凝若問了一句。不過她心裏清楚，玉翎月應該是特地來等她的——這裏距離翎月閣可不近，她也不可能順路散步順到這裏來。
果然，玉翎月說道：“聽門房說二姐姐回來了，月兒特地來這裏等你的。姐姐最近在忙什麼，月兒想找姐姐談談心都沒有機會。”
談心？玉凝若更加不懂了，這個玉翎月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變了這麼多，從她打西關回來之後，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話說回來，她還是更習慣之前那個咄咄逼人、無理取鬧的玉翎月。
“哦，也沒什麼。你有事兒嗎？”玉凝若問道。
“瞧姐姐這話說的，沒事兒月兒就不能找你了嗎？”玉翎月走上前來，親親熱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說道，“不過說起來，月兒到真有一樁事要告訴姐姐。”
玉凝若有些渾身發毛，輕輕巧巧地掙開她之後，說道：“有事兒就說，別動手動腳的。”
玉翎月眉頭微微一皺，顯然有些不高興，甚至眉心還升起了一股子戾氣。不過玉凝若仔細再看時，卻什麼也沒有，讓她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姐姐聽說了沒，今日五林庵被封了。”玉翎月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