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若點了點頭：“聽說了，怎麼了？”
“我聽人說，五林庵被封，是因為牽涉到前朝的事情，裏頭全都是前朝的逆賊呢。”玉翎月低聲道。
這事情，玉凝若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不過這一刻，她還是裝出了一副吃驚的模樣來：“前朝？三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怎麼，姐姐不知道？”玉翎月看了她一眼，又道，“那現在，姐姐有什麼打算嗎？”
玉凝若這下是真的糊塗了：“什麼打算？”
玉翎月吃吃一笑：“姐姐，你就別裝了。大姐姐說，你是前朝遺孤，難道還能有假？”
她這句話仿若一道驚雷，炸響在玉凝若的心田。
她愣了足足三秒，然後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玉翎月。她娉婷地站在那裏，唇畔帶笑，眉眼間的神情略有些倨傲，也有些刻意裝出來的恭敬。
這般神態，簡直像極了當初了玉翎柔。
果然是親生姐妹啊。
玉凝若在心底歎了口氣，然後淺笑道：“我真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了。三妹妹，這種滅九族的大事，你還是少說為妙。相府一大家子，可別因為你的胡說八道，葬送了性命。”
“我……”玉翎月啞口無言，最後不甘心地問道，“你真的不是嗎？”
玉凝若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走了。
回了凝若閣，跟著她一起趕回來的紫珠和離落兩個人已經把房間都收拾好了，伺候玉凝若洗漱完畢後，便齊齊退了出去。
玉凝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窗外是一彎眉弓一般的月亮，慘淡的月光從雲層間滲透出來，落在這人世間，已經沒有多少亮度了。
四周都是黑漆漆、冷清清的，玉凝若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鋪上，怎麼也捂不熱自己的被褥。
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墨蒼栩。
可是她該怎麼麵對墨蒼栩？
該怎麼和墨蒼栩說……這件事情？
窗子忽然被人敲響，窗口映出了一個黑影。
玉凝若第一反應是墨蒼栩，可是仔細一看，又覺得身形不像。
“睡了麼？”窗外那人問。
是玄極。
玉凝若知道他來的意圖，便上前去開了門，探出頭去：“別爬窗了，走正門吧。”
玄極走了進來，看她臉上也沒有睡意，便知道她應該也在為白天的事情煩惱。他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
“現在應該到了攤牌的時候了吧？”玉凝若在桌邊坐下，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玄極愣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你從一開始就幫著我要清肅那些背叛天華國的大臣，到如今，也隻剩下了鄭遠，常來和杜洛浦。你知道我的很多事情，可是你是誰，你為了什麼，我全都不知道。現如今，五林庵被封，靜慈師太被捕，一切看起來都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你還想掩藏自己嗎？”玉凝若問道。
玄極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不，事情遠遠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什麼？”
“您還在，公主殿下。”玄極說罷，突然起身退後幾步，一撩衣袍跪了下來，“屬下玄極，拜見公主殿下。”
玉凝若站起身，看了他一會兒，最後說道：“你果然也是前朝的人嗎？你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