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玉凝若轉頭又道,“父親,我先告退了。”
玉衡雲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墨蒼栩跟著玉凝若來到了凝若閣,玉凝若讓離落和紫珠在外麵守著,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院子,這才和墨蒼栩在院中相對而坐。
斟酌了許久,玉凝若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隻好采用了最直白的方式:“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
“幫我救一個人。”
“誰?”
玉凝若深吸一口氣,說道:“靜慈師太。”
墨蒼栩有些意外,甚至反問了一句,得到她的確定回答之後,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要救她?”
這是他一定會問的一個問題,玉凝若早有準備。她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去年中秋在五林庵住過一段時間。更久以前,我也曾跟隨父親去過五林庵。靜慈師太一直對我很好,我從小就沒有母親,靜慈師太給我的感覺,就像母親一般。雖然她現在身負重罪,可是那不是她的錯啊,那是命運的錯……我不想她死,我希望她活著……”
墨蒼栩冷靜地說道:“但是凝若,你應該知道,現在靜慈師太就是一個最大的麻煩。一旦你我沾染上,恐怕就很難洗幹淨了。在這種關鍵的節骨眼兒上,我……”
說不失望是假的,可是玉凝若知道,自己的理由根本沒有辦法說服他。這還不夠有力,可是有力的理由,她又說不出口。
她歎了口氣,說道:“那算了吧……我自己想辦法。”
“你能想什麼辦法?”墨蒼栩伸過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真的那麼想救她嗎?那別的人呢?”
玉凝若無力地說道:“能把她救出來就很好了,別的人,我沒有功夫顧及,也不想太麻煩你。”
“好,我盡量。”墨蒼栩應了下來,“但是這件事情很棘手,需要一段時間的謀劃。我不知道在這之前,能不能拖延時間。”
玉凝若抿了抿唇,有些難過。
剛知道母親的身份,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
三日後,一個送飯的婦人站定在了大理寺監獄外。她傴僂著腰,把腰間的腰牌遞上去,手背上還有一個醜陋的疤痕。
看守監獄的人擺了擺手,說道:“進去吧。”
婦人卑躬屈膝地行禮,然後推著飯車走了進去。
路過昏暗幽深的甬道,她一個牢房接一個牢房地送了飯,最後站定在重兵看守的牢房之外。
幾個士兵上來檢查了她的身體和飯車,還在她渾圓的屁股上捏了兩把。之後才放行。
婦人低著頭推車入內,指尖一抹,一顆藥丸被她無聲地捏碎。
看守的士兵們忽然就目光恍惚了一陣,站在門口不動了。
她走到牢房外,先將飯碗盛滿,這才抬頭看向牢房中躺著的那個人。
那人依舊是一身青衣道袍,但是身上卻已經是遍體鱗傷。
鞭痕、刀痕、燒痕……各種各樣刑罰的痕跡都落在這個瘦弱的女人身上。
她的眼圈一紅,雙手抓住了牢房的欄杆,輕聲喊道:“靜慈師太……”
靜慈師太的眼皮微微一動,然後緩緩睜開。
她抓過頭來,看見是玉凝若,不由先是一驚,然後神情黯然了起來:“他會安排你進來看我,說明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