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玉凝若隻覺得荒唐：“這是誠王想出來的東西？這也太勉強了吧？青火幫一案到現在還拿出來說事，陛下隻會覺得是誠王自己在作怪吧？而且誠王已經在這件事上因為栽贓太子而被陛下懲罰過，陛下怎麼還會再相信他？”
“一件事情，一個人說一次，可能是假的。可是兩個人說呢？三個人呢？或者，一個人兩次三番的提起呢？”玄極說道，“皇帝是個多疑的人，而且他的聖體狀況已經大不如前，他自己也知道。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他難道就不會想一想——萬一他真的冤枉了誠王呢？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太過荒唐，皇帝反而會覺得不荒唐。”
玉凝若垂眸，細細思索了一番，明白事情確實如他所說。
玉衡雲也把線報看完了，他抬起頭，說道：“而且這裏還漏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挽月樓的前任花魁，黎疆國安插在元昌城的間諜頭目，付蘭思姑娘，正是嫁給了杜不渝做小妾。”玉衡雲說。
玉紹元不解地問道：“可是去年不是杜洛浦已經背叛了誠王——啊！杜洛浦是太子的人……”
“杜洛浦是不是太子的人，還真的不好說。如果他是，那麼他就是走了最錯的一步棋，他縱容弟弟迎娶黎疆國間諜頭目，等若把太子綁上了黎疆國的賊船；如果杜洛浦其實不是太子的人，而是誠王的人，那誠王這一招不可謂不狠，去年鋪好的棋局，到今天才準備收網，並且還不惜狠狠地捅自己兩刀。”玉衡雲說道。
玉凝若搖了搖頭，看著三個人，說道：“還有第三種可能。”
房中一片靜謐。
玉凝若伸手，那鐵簽子跳了一下燭芯，然後緩緩開口：“杜洛浦，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誠王的人。”
“那會是誰的人？”三個人聽得俱是心驚膽戰。
從去年青火幫走私官鹽至今，這條戰線拉得夠長了，兩年期間，太子和誠王互有損傷，勢力早已不如從前。
而能從中獲益的人，也不止這麼一兩個。
真的要去排除的話，恐怕是一個極為浩大的工程量。
“現在也不知道，我回頭去讓溫慧幫我查查。”玉凝若暫且把這個念頭擱下，然後又說了下去，“不管杜洛浦是誰的人，也不管這件事情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清楚地判定——這個東西捅出來之後，太子絕無翻身之理！”
這不是小事，近兩年這種事情發生地太多，皇帝陛下已經累了。
如果隻是小錯，太子不會有事；但是這是通敵叛國的大錯，皇帝陛下絕不會任由太子依舊逍遙自在。
所以說，隻要各方勢力添柴加火，不愁太子不下台。
太子若是下台了，誠王高興，瑞王高興，墨蒼栩高興，玉凝若這一邊的人，自然也高興。
恐怕隻有皇後會不高興了。
可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為了讓大家都高興，隻能讓某些人不高興了。
玉凝若和玉衡雲、玄極分別對了一個眼神，玄極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
“這一次，一定要把太子的勢力全部連根拔起，不留餘地。”玉衡雲一手按在桌子上，斬釘截鐵地說道。
“等等。”玉凝若連忙截斷了他的話，看向玄極，“我要保一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