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說什麼呢？”玉凝若笑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年初一那晚在醉風樓發生的事，可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蘭素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想為你的母親報仇，可是……”
玉凝若立刻揪住了被子，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苦於沒有力氣，又跌倒在了床上。
她瞪大眼睛，望著蘭素：“你……你怎麼知道……”
蘭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光知道她是你的母親，我還知道她是前朝皇後，而你是前朝的公主。”
“你！”
“當年救下你的母親，為她改顏換容的人，就是我。”蘭素說道，“那一年我正好出師，師父讓我離開藥穀，四處走走。路過王都之時，恰逢墨家造反，因緣巧合之下，我救了那個被大火毀容的女人，為她更改了容貌。”
蘭素救人也不過是順手，救完就托付給別人照顧了。
直到前年他來到元昌城，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看見了靜慈師太。
他這才和靜慈師太見了兩麵，也知道了玉凝若的身份。
隻是他當時一直覺得這秘密埋藏在心底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說出來。他更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玉凝若瞪大眼睛，沒有想到自己和蘭素之間還有這一層關係。
蘭素說道：“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是覺得沒有必要。可是當她去世，當你悲痛欲絕之時，我突然覺得，瞞著你也不太好。這些天我又在忙陛下交給我的事情，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聽說你又病了，我這才決定過來。”
“你……你竟是我母親的救命恩人……”玉凝若眼圈一紅，“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你先不要急著感謝我，還是先把身子養好吧。”蘭素說道，“你的身體最金貴，沒必要折騰自己。我知道你難過，可是如果你出了事，還有誰來替她報仇？”
玉凝若點了點頭，眼底終於恢複了一些精神：“是，你說的不錯。”
“行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幫你做藥。”蘭素替她掖了掖被角，站起了身。
玉凝若突然喊住了他：“有一樁事，我能不能拜托你。”
“什麼事？”
“如果太子出事，我會讓人救上官巧出來，你能不能帶她走？或者，讓你的手下帶她走。你的藥穀，給她一個容身之處。”玉凝若說道。
蘭素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了然的神色。
他已經可以知道玉凝若在京都的這些事情裏，扮演的是一個什麼角色了。
他更能明白，京都的這潭水，還遠遠不夠渾。
他垂眸，掩下了眸底的歎息：“好。”
玉凝若舒了口氣：“多謝。”
“她……值得你這麼做嗎？事情萬一敗露，你自身難保。”蘭素多問了一句。
玉凝若笑道：“先生如此聰慧，怎麼會不明白呢？”
蘭素無奈地搖了搖頭：“是，我不該問的。”他說罷，轉身出了門。不大會兒，紫珠便端著臉盆進來了，伺候玉凝若洗臉。
紫珠高興地說道：“小姐的臉色好了許多。”
“你們就別擔心了。”玉凝若笑了笑，旋即眸色一沉，“你讓屏幽進來一下。”
紫珠點了點頭，轉身去叫屏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