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縱看著殿內罕見地站在同一個陣營的太子黨和誠王黨,目光又落到了令這兩派人物聯手的那人身上,卻見那人站得筆直,像一柄標杆。
他微微眯眼,說道:“靜王,你有何話說啊?”
“兒臣當然有話說。”墨蒼栩站了出來,立於殿中,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這些銀錢,皆是兒臣這些年存下來的,皆是因為兒臣立下的戰功,父皇賞給兒臣的。兒臣平日裏的吃穿用度,皆有皇室供奉,兒臣也不結黨營私,也不謀求私利,這些錢自然也就存著毫無用處。紹元是兒臣的徒弟,兒臣不忍見他被一個庶子出言嘲諷,是以一時氣極,拿出了兒臣所有的家當,為紹元買下了一個青樓女子罷了。這不過是一樁小事,卻想不到被諸位大人拿來,煩擾父皇,實在是兒臣的過錯。當然,年節剛過,權當是一樁笑談也罷。”
他這一番話,既嘲諷了太子、誠王這些結黨營私、謀求私利的人,又向著所有的人哭窮,再諷刺了大臣們的偏聽偏信、一葉障目,最後又調侃一般地給了皇帝一個台階下,實在是充滿了技巧。
太子的麵色有些不太好看,誠王更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墨蒼栩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墨無縱哼笑了一聲:“笑談?真是個笑話。靜王都這麼說了,諸位愛卿還有何話,不妨說出來,一起笑一笑?”
玉衡雲站了出來,行禮道:“陛下,臣教子無方,讓犬子在青樓鬧出了這麼一樁事情,還害得靜王殿下破財,是臣的過錯,還請陛下責罰。”
見他都這般表態,官員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當下也都不出聲了。陛下的態度、丞相的態度,都很好地表明了靜王在這件事情上必定會全身而退。
百官的奏折,也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墨無縱說道:“你們私下的事情,私下解決,朕沒這個閑心聽你們在這裏扯這些東西。倒是今年的雪災,你們可有應對之策?別告訴朕,這半個多月的時間,你們就窩在家裏聽曲兒喝茶鬥鳥了?”
雪災災情嚴重,皇帝陛下一直為此憂心,但凡是會揣摩聖意的人,自然知道重開早朝的這一日,一定會說到這件事情。
太子第一個站了出來,遞上了自己的奏章:“兒臣夙夜憂思,終於和東宮幕僚想出了些應對之策,還請父皇過目。”
朱潛立刻前去取了奏章來,交給墨無縱。
誠王也不甘人後,站了出來:“父皇,兒臣也寫了應對之策。”
墨無縱將兩人的奏章一一看罷,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是繼續問道:“難道除了太子和誠王,別的人都毫不關心國事嗎?”
話音剛落,玉衡雲等位高權重的文官自然也遞上了自己的奏折,武官和言官沒有寫奏折,便七嘴八舌地當著陛下的麵開始出主意。
墨無縱聽得頭大,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有主意的都回去寫一封奏章遞給朕。靜王,明王,瑞王,你們三個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