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玉翎柔一把拉住了雪娘的手,說道,“等在通城停留的時候,你立刻去找城守大人,就說請他幫忙,以後他要什麼我爹都會給他的。雪娘,我們主仆二人能不能脫困,就看你了。”
雪娘還在為玉凝若沒有帶她走而生悶氣,聽玉翎柔這般說,眼珠一轉,便起了心思。她抬起頭,說道:“是,王妃,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做到!”
玉翎柔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衣袖。
外頭,墨益華騎著馬,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看得出這位桐州侯的心情也並不美麗。
“廢物,沒用的東西。”玉翎柔低聲說道。
已是二月初,早春時節,郊外官道上已經冒出了綠草尖兒,天色暗沉,像是醞釀著一場淋漓的春雨。
車隊下了官道,來到了通城外。
遞上行路通牒,守城士兵看了一眼,立刻恭敬地行禮:“原來是桐州侯大人,小人眼拙,大人請。”
墨益華在馬上端坐,麵色平靜,甚至帶著溫和的笑容,可是一雙手卻已經勒緊了韁繩,骨節泛白,看得出來極為用力。
大人……大人……他再也不是那個人人巴結人人敬畏的王爺了!
入了通城,城守知道他是被陛下貶謫離京的,自然不會對他多少恭敬,隻是派了一個副手過來,帶人去驛站歇息。
要放在以前,誠王殿下屈尊來通城,城守巴不得把自己的院子騰出來讓他住。
可如今,也僅僅是驛站,一個簡陋的驛站!
墨益華表麵上不動聲色,可是心底早已怒火衝天。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驛站歇下,仆人送來了飯菜,但也不算差,並不委屈墨益華。
可是他今日受夠了氣,看著麵前的食物,隻覺得每一盤菜都在嘲笑他。
玉翎柔早已餓了,這些飯菜也還算是對胃口,自然巴不得立刻動筷子。
可是墨益華不吃,她也不能吃。
“殿下,行路一日,吃些東西補補身子吧。”玉翎柔溫聲勸道。
墨益華冷笑:“殿下?現如今,還有誰當我是殿下!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都以為我是皇室的恥辱,都認為我是那個賤人和柳崇的雜種!”
那個賤人,說的自然就是他的母親,曾經的貴妃娘娘,如今的……庶人。
玉翎柔委屈地垂眸,心道還不是你那個沒用的母親,不知廉恥,胡亂勾搭,否則怎麼會害得她也離開京城!
越想越氣,玉翎柔擱下筷子,起身道:“殿下,臣妾飽了,先告退。”
“站住!”墨益華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什麼都沒吃,怎麼就飽了?難道連你也看不起我嗎!”
玉翎柔連忙跪下,淒婉地說道:“殿下衝臣妾發什麼火呢?你我是夫妻,本就是榮辱一體,臣妾如何會看不起你?隻是殿下,您今日會有這一切,還不是京都那些人造成的?難道您除了一路的怨天尤人,就什麼都不做了嗎?”
墨益華眉頭緊皺,站起身,一把掀翻了桌子,上前一步,俯身捏住了她圓潤的下巴,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教唆本王,本王何至於落到今日地步!什麼前朝餘孽,父皇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