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湛坐在後麵一頭飛禽身上,揚聲說道:“若姑娘,看樣子,我們日落之前應該可以離開蠻野澤。”
“不,先不離開。”玉凝若眸中光芒閃爍,“快出去的時候,就停下來。你說的不錯,紹元他們必然要在易雲楓之後才能找到我們。所以,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的這一段時間,是最危險的時候。隻要我們能挺過去這個時間,就是我們贏了。”
她可不想被易雲楓囚禁一生。
琴湛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要利用這蠻野澤的野獸,來抵擋易雲楓?”
“易雲楓這個人,雖然強大,但是他有一個缺點,就是極度自負。他是很厲害,可是不可能有人是無敵的。有本事,他就闖進來。”玉凝若掀唇一笑,看向前方。
陽光明媚,灑在她的身上,及腰長發翩然飛舞,像綢緞,似筆墨,勾勒無涯的心事。
……
元昌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無雙,走街串巷的貨郎攤販,數年如一日地叫賣著自己的東西,或許發財或許虧本,小市民自有小市民的生活。
而達官貴人們,卻依舊躲在高牆大院後麵,商量著自家那些陰暗的蠅營狗苟知識。
“玉相倒是許久沒有來本王這裏了。”說話的男子一身銀絲卷邊的綢緞長袍,腰間一根翠綠腰帶,懸著一塊羊脂白玉,外罩八寶金絲的交領薄衫,一頭墨發拿點翠玉簪束著,像清風像明月,像元昌城外春時的桃花,溫雅柔和。
玉衡雲低下頭,心道去他娘的溫雅柔和吧。
這段時間,靜王告病不上朝,整個朝堂就是他最大,連皇帝陛下都不怎麼管他,甚至還拿了一半的公文交給他批閱。
這簡直是太子才有的殊榮,這位兩年內迅速崛起的瑞王殿下,實在是大大的人生贏家。
可是偏就是這位人生贏家,最近好像處處看他不對眼,不管他遞上去什麼公文,落到瑞王手裏,那就是兩個字——駁回!
沒辦法,他隻能親自來跑一趟。
門被推開,一身嫩黃色對襟襦裙的女子走了進來,端著茶杯茶壺,給兩人沏茶,輕聲道:“殿下請,爹爹請。”
玉衡雲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自己唯一的女兒,歎了口氣:“想來是瑞王府的景色太美,讓你都不肯回家了是吧?”
玉翎月退了兩步,退到了墨離軒的背後,低聲說道:“女兒甘願留在這裏,左右家中無事,爹爹就不要帶女兒回去了。”
墨離軒溫雅一笑,說道:“月兒,你先出去吧。你放心,玉相不是來帶你走的。”
“是,月兒告退。”玉翎月乖巧地離開了這裏。
玉衡雲心頭無奈,想自己一共兩個親生女兒,一個給墨益華陪葬了,一個又對墨離軒死心塌地,另一個認養的女兒還跟墨蒼栩糾纏不清……他玉家也算是和墨家有扯不開的關係了。
“玉相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墨離軒問道。
玉衡雲回神,說道:“是為了上次的折子。江州道的官吏考核製度試點很成功,臣想上奏陛下,容許將這種考核製度推行至全國。不知道為何,殿下將折子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