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鷙的眼眸如極西之地最陰寒的冰針，狠狠紮向對麵兩人。
琴湛倒在地上，玉凝若蹲下身扶著他的手臂，兩人對望著，好像看不到四周的任何人。
良久之後，玉凝若都沒有在對方的眼裏捕捉到一絲自己熟悉的感覺，最終還是失望又釋然地低下了頭。
失望，是因為不是他。
釋然，也是因為不是他。
這一刻的玉凝若，卻沒有發現琴湛撐在地麵上的手指，緩緩地曲起，喉結滾動一下，仿佛在壓抑即將衝破喉嚨的一聲呼喚。
他怕這聲呼喚染了血，驚嚇到她。
他更明白，現在不是攤牌的最好時機。
此刻，琴湛的體內，冰寒的煞氣橫衝直撞，幸虧他平素體質比一般人要好，體內的真氣自動流轉，護住了經脈。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四肢麻木，經脈血管全都像被冰凍了一般。
方才易雲楓那一掌，幾乎是用他全部的修為，凝聚了所有的煞氣，排入他的體內。
他要想自己化解，沒有個一年半載，根本不可能。
不過……他看向易雲楓，他方才此處的那一劍，也絕不是那麼好挺過去的。
那個位置，恰好是他周身大穴之一——膻中穴。
作為一個易師，膻中穴對他而言再重要不過。
膻中穴一破，周身修為全數流失。
易雲楓十數年苦修，若是不想這麼毀於一旦，隻怕也要苦心潛修數個月了。
他們之間這一鬥，不分伯仲。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時，一聲呼喚打破了沉寂：“姐姐！”
玉凝若驚喜地回頭，他們的援軍，終於到了！
看著朝她跑過來的那些人，紹元、蘇淺、蘭素師徒四人、星宿二十一人、宋小飛、明蕪……她的眼眶熱了起來。
“姐姐，你沒事吧……”玉紹元跪倒在她身前，眼圈紅紅的，“都怪我，又讓姐姐受傷了。”
玉凝若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的血，是琴湛的。”
“琴湛大哥，你怎麼了？”玉紹元連忙問道。
琴湛身上沒有特別致命的外傷，玉凝若身上的血跡，也是他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忍住，吐在她的衣袖上的。
真正嚴重的，是內傷。
蘭素走上前來，替他把脈過後，說道：“體內有一股極為陰寒之氣與他的陽氣所抗爭。好在琴湛兄弟內力雄厚，足以抵擋。不過，還須盡快驅逐這股陰寒之氣，否則輕者功力喪失，重者喪命。”
“我們走。”玉凝若看了一眼一旁的易雲楓，轉頭說道。
二十一星宿中上來了一個孔武有力的男子，乃是角宿。
他將琴湛背在背上，一群人護衛著玉凝若，看都沒有看易雲楓一眼，便離開了這裏。
易雲楓剛要說話，牽扯到了胸口的傷，又吐出一口逆血。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意識甚至開始混沌起來，最後也昏倒在了二星道士的懷裏。
回去的路上，玉凝若將這一路的事情講了講，這裏的人，都是她日後需要完全信任的，所以她沒有任何的隱瞞。
玉紹元憤懣地揮了揮拳頭，說道：“易雲楓，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