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兩儀鎮再說。”玉凝若說。
這日天黑之前,一群人走出了天機山的密密叢林,回到了兩儀鎮。
兩儀鎮內已經恢複了平靜,清除毒素後的百姓全都在家裏慶祝劫後餘生,玉凝若一行人沒有驚動旁人,悄悄地回了道館。
琴湛在路上已經昏過去了,送回房間內,蘭素立刻為他施針,並且寫了個藥方,讓星宿派人去抓藥。
玉凝若也累了兩天,撐不住先回去睡了。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酸痛,像是骨架被人拆了重組過一般。
明蕪正在房中,聽聞聲響,掀開簾子,便見她欲穿衣起身。“哎呀,小姐,小姐你怎麼起來了?”她連忙上前,說道,“再休息會兒吧,還沒到午飯時間呢。”
“琴湛怎麼樣了?”玉凝若抓住她的手,張口便問,“他體內的煞氣……”
明蕪連聲安慰:“小飛哥幫他驅逐了煞氣,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體內終究被煞氣毀了些經脈,重塑經脈還需要一兩個月。小姐,你被易雲楓這連番戲弄,自己身子也虛弱,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
“不必了,越躺越難受,我還是去看看琴湛吧。”玉凝若說道。
明蕪愣了愣,忍不住問道:“先前看小姐對琴湛還不冷不熱的,怎麼突然這麼關心他了?”
玉凝若的睫毛微微一顫,緩緩抬起眼皮。
她的眼裏有迷茫,有掙紮,有怨恨,也有徹骨的思念,濃黑的眼眸宛如暗夜最深重的浪濤,兜頭打來。
接觸到她的眼神,明蕪渾身冷了冷。
她連忙退後一步,跪了下來:“奴婢不該過問的,小姐別往心裏去。”
“或許,隻是因為他們太像了……”玉凝若喃喃說罷,轉身躺回了床上。
明蕪睜大眼睛:“小姐不去了嗎?”
“罷了,不去了。”
似乎有一聲歎息,又似湮沒在秋風中。
簷下一朵小黃花,綻著嫩色的花瓣,在風中顫顫巍巍的生長。像誰心底破土而出的無涯心事,前一刻似要死亡在日光下,後一刻卻依舊堅強地挺立著。
下午的時候,聽說易雲楓也回來了。
聽說這樁事情的時候,玉凝若剛好坐在桌邊寫信。
她離開了大昌國那麼久,終究因為琴湛的出現,開始忍不住回憶起了哪裏的人和事。
她準備寫一封信,趁著還沒有回王都,還沒有重新落入易雲楓的監控之中,讓人送去大昌國,叫道溫慧的手中。
說到底,鏡樓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地方。
如果鏡樓能把分樓開到黎疆國來,那她在黎疆國的行事,也會方便不少。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玉凝若全權交給溫慧處理。
剛好寫完信,聽到這個消息,她也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在意。
星宿忍不住問道:“小姐,為什麼昨天你讓我們回道館?這裏畢竟是他的地方,他若是要對你不利,恐怕我們這些人……”
“你們難道還保不住我嗎?”
“那倒不是,我們二十八星宿,每一個都是以一抵百的好手,這裏的人並不在話下。可是屬下聽宋小飛說,這道館布有陣法,一旦陣法啟動,那是絕無存活之理。屬下死不足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