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殺。”易雲楓淡道,“黎綰綰的存在,始終是國主心頭的一根刺。他原本將她許配和親,也是存了不想手刃親妹的想法。然而黎綰綰不肯罷休,竟然趁這個時候回來,想要謀求更多的權力,國主已經不能容忍了。”
殺,殺誰?
自然是黎綰綰。
玉凝若麵色不變,點了點頭:“看來沒我什麼事?那杜洛浦是不是可以交給我處理?”
“杜洛浦?”易雲楓顯然對這種小人物不屑一顧,都懶得花心思在他身上,擺了擺手說道,“你和蘭素可勁兒折騰去吧,左不過也是個死。”
“很好。”玉凝若轉身,“我入宮去了。”
為了給黎楚更好地醫治,玉凝若獲得了一塊玉牌,可以隨意出入宮禁,也算是黎楚看在易雲楓的麵子上,給她最大的優待。
照例給黎楚腿上施針,換了藥,叮囑了些注意事項後,玉凝若便離開的黎楚的寢宮,悠悠然晃去了藥局官署。
還未走進辦公處,便聽見裏頭傳來了激烈的爭吵。
哦不……應該說是激烈的反抗。
“蘭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這些陳年的卷宗有何好整理的,國主給臣這個職位,不是讓臣像個侍從一樣整理這些東西的!蘭大人,你我好歹也曾同朝為官,你當真不顧同袍之情了嗎?”
“……”蘭素沒有說話。
杜洛浦越說越委屈,情緒越發激動,高喊道:“蘭素,你莫以為自己真就高我一等了!你不就是仗著身後有國師撐腰麼?我竟不知道你也是沒風骨的爛泥!你現在欺壓我有什麼用,遲早有一天你會惹禍上身的!到那時,你就算跪著求我,我也不會憐憫你!”
玉凝若聽不下去了,一伸手推開了門,冷聲道:“好啊,那我們等著那一天,看看最後到底是誰一敗塗地。”
蘭素抬眸看過來,眼底清明一片,絲毫不為杜洛浦的話動搖,目光溫和高雅,一派凜然正氣。
“……是你?”杜洛浦看到玉凝若,先是愣了很久,旋即想起了她的身份,深吸一口氣,“相府三小姐?”
玉凝若掀唇一笑:“哎喲,難為杜大人還記得我啊。”
杜洛浦眼角抽搐了幾下,看看她,又看看蘭素,心頭有些微亂——他並不知道玉凝若也在這裏,心頭疑惑不解,也不再和蘭素爭執,竟然摔門離去。
彎腰撿起一本卷宗,玉凝若隨手翻了翻,都是一些上一代帝王的後妃的診病病曆,難怪杜洛浦會這麼生氣——這卷宗寫的都是一些女人的事情,要麼是葵水不適,要麼是孕期問題,杜洛浦堂堂少府,管錢管人的,何曾接觸過這些東西?
“你也算是憋屈死他了。”玉凝若毫不在意地笑。
蘭素隨手拿過旁邊的瓜子剝著,漫不經心地說道:“他想要繼續他在大昌國的事業,一來藥局就想要接管這裏的財政往來、藥物采購,我豈會如他所願?”
“近來天氣幹燥,你也不怕瓜子磕多了上火。”玉凝若說著,抓起一把瓜子肉塞進嘴裏,邊吃邊說,“你是在逼他吧?”
蘭素不置可否地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