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蒼栩的目光落回她的背上,知道自己用來易容的假麵並沒有被揭掉,她想來是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她知道他真實身份的話,又會怎麼選擇呢?
唉……墨蒼栩開始糾結了。
越這麼下去,越不知道該怎麼和她攤牌。
玉凝若擺弄好熱湯的東西,轉頭正撞入他的眼眸,麵頰微微一紅,低聲說道:“稍等一會兒就好了。”
“我身上的傷口,都是你處理的?”
“咳咳……”玉凝若尷尬地咳了兩聲,旋即正色道,“彼時你是病人,是清白重要還是命重要,我自有分曉。”
墨蒼栩暗歎一聲,卻也不多說什麼,免得惹她難堪。
他到底該慶幸,她沒有想起折騰他這張臉,否則這會兒揭破身份,他都沒有個心理準備。
喂他喝了些兔肉湯,大病初醒,墨蒼栩也沒什麼胃口,卻又不忍讓她失望,強撐著多喝了兩口,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了。
“也罷,你還不能多喝,今兒喝了這麼多,也夠了。”玉凝若扶他躺下,轉身把自己方才擱在火堆裏烤的東西拿出來,竟是裹了爛泥的番薯。
敲開焦黑的泥土,一股番薯的香氣便透了出來,讓餓了五天的墨蒼栩的肚子都不由叫喚了起來。
玉凝若笑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若是想吃,再過三日我做給你吃。隻是如今你還吃不得這些東西,隻能看我吃了。”
墨蒼栩垂眸,蒼白地笑了笑。
吃罷番薯,玉凝若覺得渾身舒暢,又收拾好了樹洞,便看見兩條蛇一大一小,飛快地遊過來,很快就到了麵前。
“小彩,琴湛醒了哦。”玉凝若摸了摸彩石蛇的頭,欣喜地說道。
五日過後,原本細長的彩石蛇竟然整整粗了一圈,也不知道母帝蛇帶著它去了哪裏,連冬眠都不用了,生長速度成倍增加。
母帝蛇探頭入洞,見那個一直昏迷的男人也睜開了眼睛,便縮了出去,自如地盤上了這棵龍庭樹,在樹杈上息下了。
彩石蛇則是跟著玉凝若進了樹洞,歡快地遊到了墨蒼栩麵前,蛇信子吞吐著,一雙蛇瞳不眨不眨地望著他。
墨蒼栩知道,這條蛇必然是認出了他的氣息,不然當初在蠻野澤也不會對他友好——他可是了解這畜生,一般的人哪裏能接近它呢?
好在它不會說話,不然他的身份早該暴露了。
玉凝若走過來,拍了拍它的腦袋,說道:“別在這兒杵著了。”
彩石蛇縮了縮頭,一轉眼看見了擱在旁邊的兔肉湯,於是歡快地遊過去,一頭埋進去,咕嚕咕嚕沒幾口就吃完了。
墨蒼栩臉色黑了下來,眼眸一眯,似乎要飛出刀來。
這是凝若給他做的湯,這小畜生竟然招呼也不打,就這麼吃了?
見這一人一蛇的互動,玉凝若噗嗤笑了出聲,然而笑著笑著,嘴角卻僵硬住了。這一幕,何其眼熟。當初那個男人,也和彩石蛇很合得來,他們兩人一蛇,也時常湊在一起打鬧……
又過了五日,墨蒼栩身上的傷口淺的都開始結痂,深的也差不多愈合,已經可以在玉凝若的攙扶下起來走兩步了。他第一次走出樹洞,看見外麵的場景,也是微微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