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庭樹素來隻存在書籍之中,他也是偶然才聽說的,沒想到有幸見識,更別說幾百年見不到一條的彩玉母帝蛇。
來這裏的第十三日,他憑借自己強大的恢複能力,可以自己行走了。
來這裏的第十五日,墨蒼栩陪玉凝若出去取水,玉凝若不敢讓他走遠,便讓他在樹冠延伸的邊緣等待,自己帶著彩石蛇離開。沒有等多久,一隻鴿子落在了龍庭樹之外。
墨蒼栩瞳孔縮了縮,旋即伸出完好的左手手掌。
鴿子落在他的手心,咕咕叫了兩聲,而不遠處的林子裏,傳來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鴿子是往那裏飛去了嗎?”
“嗯。”
他抬頭看過去,微微眯起眼睛,便看見一隻手撥開了麵前的樹枝,走了出來。那人渾身都是幹涸的血跡,一頭秀發全都被血黏住了,粘在臉上,身上泥水、血水、汗水混在一起,分也分不清楚。
看見墨蒼栩,那人的嘴唇蠕動了兩下,眼底灰寂的眸光刹那被點亮。上前兩步,她雙膝一曲,跪在了他麵前,啞聲道:“主……主子……”
“棋娘?”墨蒼栩眉頭一皺,將鴿子放飛,然後伸手去扶她。
後頭林子一分,又出來一個人,卻不是青竹,而是另一個蛛網的手下,喚作陳奇的。陳奇連忙上前,幫著扶了棋娘起來,然後說道:“主子,總算找到您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過來。”墨蒼栩見玉凝若還沒有回來,有心帶著他們走遠一些,免得被玉凝若看出端倪來。
三個人繞到了龍庭樹的另一邊,鑽入了林子裏,墨蒼栩方才問道:“怎麼是你來了,青竹呢?”
青竹和棋娘很少單獨行動,除非是他有命令,而如今棋娘這般模樣出現,青竹卻沒有來,他不由有了一個最壞的打算。
果然,話問出,便見棋娘渾身顫抖,眼底竟然蓄起了淚水。她看向墨蒼栩,忍著哭腔說道:“青竹……為了救我……死了……”
當時正是墨蒼栩駕著馬車離開,龍刀追去的時候。場麵上人數是他們占優,可是對方有一個玉劍,功力高深,他們這一邊很是吃虧。青竹和棋娘便決定先把這個人攔一攔再說。
哪裏知道……
棋娘的思緒回到了那一天的黎明。
依舊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候,將要破曉的天空沉沉地像一塊鉛,黑漆漆地看不見前方,唯有刀劍破風而過,可以聽聲辯位。饒是如此,對方的鷹衛也令她吃了小虧。
青竹的身影閃到了她的身邊,語意嘲弄:“喲,棋娘,安逸了這些日子,不行了啊?”
棋娘哪裏肯示弱,一手按住自己手肘上的傷口,便狠辣地笑道:“那便看看咱們誰搶到的人頭多吧。”
“得了吧,受了傷就好好躲著,看小爺我大發神威。”青竹輕狂地笑著,一手攬了她的腰,將她甩到一邊,旋即劍花一挽,再入戰局。
鷹衛能在黎疆國的政權中存活至今,不可謂不厲害。當時在王都城外,也是他們蛛網的兄弟打了個出其不意,又隻為搗亂,不為損傷他們的兵力,所以才沒有太多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