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說後來國師趕到,指揮士兵剿滅鷹衛時,也落得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場。
要知道,黎疆國的國師易雲楓,那可是在沙場上一人可抵百人的存在,竟然也沒有在鷹衛的手中討到好。
隻能說鷹衛確實是一支強大的力量,盡管隻有一萬人不到。
好在,如今也隻剩下這些殘兵遊勇了。
棋娘緊張地看著黑暗中的交戰,隱約感覺到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沒有離開,仿佛整個林子都在那人氣息的掌控之下。
她很警惕地四處張望,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方向。
那個人,應該就是主子所說的雙胞胎之一吧?主子一人能與他打成平手,她和青竹兩個人,想必是可以拖上一會兒的。她這麼想著,便忽然飛身而起,腳尖輕點地麵,朝著那一處飛掠而去。
與此同時,她的口中發出一聲呼哨,青竹立刻默契地圍了過來。
玉劍似乎就在等他們一般,一劍將一名星宿的心口捅了個對穿,旋即血花飛濺,紅光瀲灩的劍光便朝他們撲了過來。
知道他厲害,卻不知道他的功夫隱約還在墨蒼栩之上。
棋娘和青竹並沒能堅持太久,第一縷曙光從山頭隱約透出來的時候,她先行力支,受傷的肩部已經被血染透,而玉劍的劍,已經遞到了眼前。
刹那間,她看見了晨光從樹葉間透過的斑駁光影,看見了那把劍上幹涸的血和粘稠的血交織成命運的網,看見了青竹驚恐破碎的神情。
她有一句話,一直憋在心裏沒有講,或許今日過後,也不必再講。
這麼想著,棋娘竟然失去了抵抗能力一般,任由那劍刺過來,不避不讓。明知是死路,躲也無用。
然而死亡的陰影還沒有籠罩過來,卻有一雙手將她用力推開,那數年來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靠的極盡,刹那卻又遠離……
是他。
棋娘被推倒在地上,驚詫地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見了她此生都再也不能忘懷的一幕——青竹的麵容,籠罩在朦朧的晨曦之中,染著金紅色的光,殷紅的血從他胸口湧出來,劍尖從後背刺入,前胸透出。
他一雙手,用力地抓著劍尖,張著嘴,啞聲喊道:“快……走……”
玉劍想要抽回劍,可是青竹的力氣竟然大得驚人,他一抽之下,沒能抽回來。
微微皺眉,玉劍毫不猶豫地催動內力,灌注入劍身中。
劍身一顫,內力催動之下,青竹的五髒六腑齊碎,胸口破開一個口子,連帶著抓這劍的一雙手,都被切割地十指齊斷!
“青竹!”棋娘目眥欲裂,飛奔上前,將青竹癱軟的身軀接入懷中。
瞪大了眼,想要看清懷裏男人的容顏,可是血和淚一層層地遮蓋住她的視線。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青竹揮動著血肉模糊的雙手,破碎地漏出幾個字:“走……走……”
“啊……啊!”棋娘慟哭,隻將他抱得更緊,“青竹……不……不……啊!”
以為死的會是她,所以覺得隻要他活著就好;可是哪曾想到,最後的一刻,卻是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她擋住了致命的一劍。
青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