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照舊如此,讓棋娘支開玉凝若,等陳奇扶自己去如廁。然而左等右等,偏等來的是玉凝若。
他瞪大眼睛,消瘦的麵容做出這般驚訝的表情,實在有些滑稽。
玉凝若很不給麵子地笑了出來:“幹嘛,看見我很驚訝?”
“陳奇呢?”
“他啊……紹元有兩個招式不會,讓他在前院教著呢。走吧,到點兒了,我扶你去茅房。”玉凝若走上前來,說道。
墨蒼栩連忙按住床板,說道:“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玉凝若挑眉,站在床邊似笑非笑:“哦?那好,你自己去吧,我看著你。”
“……”墨蒼栩撐著床板坐起來,胸口猙獰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身上其他的傷口也好的七七八八,所以動作倒是不影響。
但是重病這麼些日子,他的體內虛乏,雙腿根本使不上力氣,一踩到地上,沒走出兩步,便險些摔倒在地上。
一雙手從旁邊伸過來,扶住了他的咯吱窩下,然後玉凝若很嫻熟地將他的一隻胳膊繞過自己的後頸,搭在肩上,沒好氣地說道:“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何必做個嬌羞的小娘子模樣?”
墨蒼栩低頭看她,隻看得見她額端的美人旋兒,還立著兩根沒有服帖的發絲,俏皮的緊。
看著看著,他忽然笑了出來,隻覺得自己前兩日的做法可笑得很。她都不在意,他為什麼還要扭捏呢?
就像當初她自願把自己交給他一樣,他們早已不是旁人了。
這麼想著,他便索性靠了一大半的力量在她身上,悶聲笑道:“夫人,扶著為夫,為夫走不動道了。”
“喂喂喂,站穩一些……別得寸進尺啊……你大爺的,手往哪兒摸呢……墨蒼栩,你個宇宙無敵大色胚!”
“夫人小聲些,院子不大,你我的私房話,莫讓旁人聽了去。”
“……”
回來後已經夜深了,院子裏一片安靜,除了守夜的蛛網下屬,其餘人全都回房入睡。玉凝若扶著墨蒼栩回房,幫他鋪好了床,正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凝若,今晚陪陪我吧。”
玉凝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想!得!美!”才和好不久,就想得寸進尺占她便宜,門兒都沒有。
墨蒼栩一臉憋屈的神情,目送她離開了房間。
不大會兒,陳奇翻窗而入,低聲說道:“主子,元昌城急信。”
……
五日前,元昌城內。
新年未過,整個京城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百姓們忙著走親訪友,殺雞宰羊,酒肆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掌櫃的天天數錢數到手抽筋。
所有平頭百姓都沒有察覺到,懸在元昌城頭上的一把刀,快要斬下來了。
最先亂的不是什麼王公府邸,也不是城東城西的平民住所,更不是皇宮,而是一條街,花街。
花街外有一家生意興隆的店鋪,名曰鏡樓,專賣恭桶一類的物什,現在也有買一些奇怪的花灑,木頭做成的蓮蓬模樣,紮了密密麻麻的小孔,說是可以讓人站著沐浴。
相傳曾經的相府二小姐是這家店的幕後老板,隻不過現如今那二小姐好像被歹人劫持,失蹤大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