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墨離軒沒有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或許他做了，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等同於沒做。
反觀墨蒼栩，若是貿然攻打元昌城，無論是在道理上還是情義上，都是站不住腳的。
自古以來，要打仗，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尤副將又眯眼笑道：“不過，末將倒是有一個法子，不知道殿下覺得如何。”
“哦？說來聽聽。”墨蒼栩眼睛一亮，湊了過去。
尤副將在他耳邊說了如此如此，墨蒼栩先是微微皺眉，然後緩緩眯眼，最後默默沉吟。
“如此做法，恐為後世所非議。”一旁玉紹元插嘴道。
“守元將軍，這你大可以放心。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寇，乃是不變的事實。出此下策，也實是無奈之舉，若不如此，元昌城易守難攻，又是王城，我們實在甚少勝算。”尤副將說道。
玉紹元垂眸想了想，便覺得此言不虛。
他們手上雖然握有三十萬大軍，但是目前先頭部隊卻僅有三萬。而元昌城內守軍分為京畿衛、守城軍以及禦林軍，總共有十萬。憑借三萬打十萬，雖然不是全無勝算，但是畢竟太過慘烈。
墨蒼栩心中所期待的，是一場溫和的政變，一次權力順利的過渡。
而不是讓邊關的烽火，燃燒到這繁華安樂的京都。
更何況，所有人都不知道京城裏那位音訊全無的皇帝陛下到底是什麼心態，隻有墨蒼栩的心頭，始終有一抹陰雲，散不去也化不開。
最終拍案決定的，還是墨蒼栩。
“那便照著尤副將的建議來做吧。”
……
三日後，三十萬大軍繞道柳州道，最後悄無聲息地藏進了崇嶺的千萬大山深處。正是初春時節，山林之間依舊寒意逼人，更兼沉重濕氣，玉凝若發放了不少的祛濕散寒的藥物，並且因地製宜地利用一些草藥給士兵們服用，以免行軍途中導致大量士兵感染濕邪。
“咳咳……”玉凝若捂著嘴低聲咳嗽，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
清音遞上一碗湯藥，說道：“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咳嗽？姑娘，要不讓部隊走得慢一些吧？”
“不成。”玉凝若搖頭，“墨蒼栩那邊情況不明，若是貿然延緩行軍，萬一影響了他的計劃，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的身子可吃得消？”清音問道，“聽說先前你在荒漠中日夜奔逃，本就是女子，身體底子不如男人，我一個習武之人都不定受得住，你……”
“嗐，受得住受不住，還不是一個念頭的事情。”玉凝若眯眼笑著，“我現在隻盼著能早日結束這些事情，才好安安分分地養身子。”
清音也就不再說什麼，看見明蕪過來，主動讓了開去。
明蕪服侍玉凝若喝了湯藥，便坐在一旁欲言又止。
玉凝若眯了眯眼，淺聲道：“明蕪，有什麼話就說吧。”
“小姐……”明蕪抿唇，低聲道，“您現下是要幫著靜王殿下奪權麼？”
“是。”
“可是師太卻是——”
玉凝若按住了她的手，目光沉冷凝肅：“明蕪，母親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裏，我心裏自然清楚。誠王墨益華已然伏誅，母親在天之靈亦可安息。現如今大昌國動蕩不安，你以為若是讓瑞王得了權柄，我們這些人焉有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