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玉凝若伸手把她和旁邊的屏幽拉起來，看了一眼其餘人，都是鏡樓的夥計們，被江演帶著，規規矩矩站在後頭。當初她手底下最得力的五個人：離落、溫慧、屏幽、紫珠、江演，現如今卻隻剩下了三個。
屏幽偷偷抹著眼淚，說道：“小姐，離落和韓碩已經……”
“我都知道了。”玉凝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們來的正是時候，靈堂已經設了，在定林居，跟我去祭拜一下吧。”
“等等，小姐。”溫慧轉頭看向江演，從他手中結果一個木盒子，說道，“這是紫珠的骨灰。”
玉凝若愣住了。
溫慧說道：“那日我們救不了韓碩大哥，離落一心赴死，我們沒能挽留住，後麵瑞王的殺手追的又緊，我們隻好先行離開。那晚本想回去為他們收屍，卻隻收到了紫珠的屍首，沒有找到離落和韓碩的。帶著屍首不方便，是故我便讓人將她火葬了，隻留下一捧骨灰。”
“紫珠……”玉凝若伸手將這個骨灰盒接過來，神色黯然，“紫珠，回家吧。”
定林居內，原本屬於離落和韓碩的院落，被設置成了靈堂。一口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停放在屋子正中間，招魂幡在門口飄揚，白燭長燃不滅，神月寺請來的僧人誦經不斷。
玉凝若將紫珠的骨灰盒放在了香案一側，添置靈位。溫慧等人挨個兒上香，抽噎聲沉悶壓抑。
玉凝若走出門去，靠在門邊上愣神。
沒一會兒，溫慧擦著眼角走了出來，說道：“小姐是打算將離落和韓碩大哥合葬嗎？”
“嗯，我想他們兩個都是這麼希望的。”玉凝若說。
“是，他們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的。”溫慧點了點頭。
玉凝若扭頭看了一眼靈堂，說道：“靈堂先不要撤，等人到齊了，再一起下葬。”
溫慧愣了一下：“人到齊了？”
“還有兩個人沒來呢。”玉凝若緩緩合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兩日後，陳奇和宋小飛護送著明蕪的靈柩回到了元昌城，進了定林居中。同時，另一塊已經做好的靈牌也被木匠送了過來。
溫慧看著眼前的靈位，捂著嘴，不敢置信地問道：“青竹他……”
墨蒼栩親自送了青竹的衣冠過來，棋娘帶著青竹不知所蹤，他們也沒有打算去找，決定為青竹立一個衣冠塚。
玉凝若站在最前麵，一字一頓地說道：“躺在這裏的，韓碩、離落、紫珠、青竹、明蕪，全都是我們的好兄弟、好姐妹、好朋友。他們因為同樣的原因，被迫害至死。逝者已矣，而我們生者，卻應該牢記，在我們這光鮮亮麗的生命背後，是誰付出了血的代價。”
“今天，他們就要入土為安了。我們再最後送他們一程吧，要高高興興的，讓他們，安心地走。”玉凝若說罷，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淚，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長街長，杏風暖，送靈的隊伍從定林居魚貫而出，朝著城郊走去。這必定是震驚整個元昌城的一次送喪——因為領頭之人，便是未來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