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蒼栩站在馬車上,和四周的百姓說了些貼心話,像什麼有本王在一日,便必定保證大家不受磨難;本王必將與諸位、與天下百姓一道,守護大昌國權威不可侵犯……諸如此類,讓人振聾發聵。
遠處的茶樓上,玉凝若扣了扣耳屎,對身邊奮筆疾書的人說道:“記下來,這段話,日後要流傳千古的。”
然後轉頭對另一個奮筆疾書的人說道:“寫,某年某月某日,評昭安太子冊封大典前之演說——滿嘴跑火車,煽動人心之一把手,字字珠璣,華而不實。”
此人的手顫抖了一下,哭喪著臉一邊記一邊說:“小姐,日後萬一太子殿下怪罪下來,您可要替小的擔著些啊。”
“放心吧,這書上的筆名寫的又不是你。”玉凝若咧嘴一笑,笑意森然,八顆大白牙像女鬼。
江演不敢看她,連忙繼續奮筆疾書。
“走,隊伍重新移動了,我讓溫慧在太廟邊上占了個好位置,走走走。”玉凝若眼見隊伍出發,立刻收拾東西,帶著江演和另一個仆人離開了這個茶樓,往太廟而去。
太廟建於神月寺左側,為皇家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今日冊封太子,神月寺的諸位高僧已經等候在太廟外,待禦林軍開到,便齊聲誦唱,為新任太子祈福。
墨蒼栩從車輦上下來,眾星拱月般地,飄進了太廟之中。
太廟的門不關,位置好的可以將裏頭的情形一覽無餘。
溫慧很早就過來了,卻沒有搶過那些從昨天夜裏就開始排隊的人,隻能搶到一個勉強聽得見裏麵說話,卻看不見情形的位置。
玉凝若也不嫌棄,帶著自己的一票手下坐下後,便又開始奮筆疾書。
太子的冊封典禮分為兩部分,先是在太廟昭告上蒼和列祖列宗。過午之後再到皇宮之中,由陛下親自受冠冕和印鑒。
午後,儀仗隊從太廟出來,百姓跪送隊伍離開,然後便蜂擁入了神月寺,希望新任的太子可以給國家帶來福氣。玉凝若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拐個彎兒,回定林居補覺了。
走之前,她對江演說道:“聽說瑞王醒了?派兩個口才好的,去瑞王跟前好好說一說,今日咱們太子殿下是怎樣的風光。”
江演眉梢一動,了解了她的意思,立刻應聲退下了。
墨蒼栩在宮中好一番折騰,饑腸轆轆地回到靜王府,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窩著一肚子憋屈趕到了定林居,卻發現自己想了一天的人正窩在榻上睡上。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來,望著望著竟也不覺得餓了,眼神也幽幽地發生了些變化。
玉凝若早就醒了,卻一直裝睡,直到這會兒,總算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別這麼看著我了,大色狼。”
墨蒼栩身上穿著的還是今天參加冊封大典的禮服,顯然他連衣服都沒有顧得上換,就過來找她了。
“既然夫人說我是色狼,那為夫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住夫人的一番美意了?”墨蒼栩說著,果然化身為狼,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