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宿和陳奇很是自覺地把自己的兩床被子讓給了女士們,左玉把被子給自家小姐蓋上,自己縮在旁邊發呆——小丫頭估計也嚇得不輕。
玉凝若和墨蒼栩兩個人蓋一床被子,其他人自然也沒有來打擾他們,陳奇盡責地守在他們和魏嬰蘭等人中間,以免主子要做點什麼事情,還被外人瞧見。
主仆這麼些年,墨蒼栩又豈能不知道自己這個下屬的心思,當下更是鬱悶——要是沒有魏嬰蘭她們這群聒噪的女人,今夜又該是一次別開生麵的體驗吧。
瞧瞧這景致,再瞧瞧原本的好心情,就算荒郊野嶺的,升一堆火,鴛鴦交頸,也忒有意趣。
玉凝若悶在被子裏吃吃地笑——她發現欲求不滿的男人真是非常可愛。
有外人在,墨蒼栩再怎麼厚臉皮,也不會鬧玉凝若去。
身下是堅硬的石頭,雖然鋪了羊毛毯,到底比不上床褥舒坦,玉凝若這夜沒有睡熟,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在呻吟,她掙紮著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
墨蒼栩是有一點動靜就會醒的人,也跟著坐了起來。
岩洞內的火堆隻剩下了零星的小火,溫度很低,手臂伸出去都覺得凍的慌。墨蒼栩給她披了大氅裹住,跟著她跳下巨石。
陳奇先醒了過來,立刻站起身。
墨蒼栩比了個手勢,讓他不用緊張。
火堆嗶啵了兩聲,亢宿也醒了。他睜開眼,看了一圈,然後默默地往火堆裏添了樹枝,把火生的旺了些。
玉凝若走到幹草堆邊上,蹲下身來。
左蓴衣已經睜開了眼,滿頭大汗,死死咬著唇,瞧著倒也是個硬氣的姑娘,死活不肯叫出聲音來。看見她,左蓴衣顯然也有些吃驚,一個不留神,便叫喚了出來。
“疼啊?”玉凝若探出手來,給她搭了搭脈,“脈象有些平穩了,你中毒頗深,體內的毒素正在排出,我需要在為你施針。如果疼得受不了,就跟我說。”
左蓴衣眼底浮現出了一抹希望之光,連連點頭,目光卻越過她,看向了站在後麵的墨蒼栩。
墨蒼栩微微眯眼,心道這女人倒是好心,別的女人都這麼明顯地覬覦他了,她還好聲好氣地寬慰人家。
沒心沒肺的東西。
玉凝若取出金針,亢宿燒了水端過來,重新消毒後,沿著白天行針的地方再度落針,一應程序皆照著白日裏的來。左蓴衣果真痛到不行,但她天生就硬氣,不肯示弱,生生受了下來。
好一會兒,行針結束,旁邊的丫鬟左玉方才堪堪醒過來。
瞧見她醒了,左玉哇得哭了出來:“小姐,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給她拿溫水擦擦身子,把毒血都擦幹淨。”玉凝若說道。
左玉立刻取出了帕子,沾著旁邊的溫水給左蓴衣擦身子。玉凝若站起身,轉頭便瞧見魏嬰蘭已經醒了,正站在墨蒼栩身側,擔憂地看著這邊。
“左姑娘既然已經醒了,想來便無大礙,好在醫治及時,否則這條腿怕是就要廢了。”玉凝若狀似無意地提點了一句,“雖說寒冬臘月的,野獸都冬眠去了,但切不可存著僥幸的心裏,往後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再見著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