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弄自然是不知道皇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她和她的一家人是否要大禍臨頭。雲皓天也並未察覺出一切有什麼不妥,或者,放在以前,那空氣散發著的緊張味道就會雲皓天有所覺察。但是,現在的他,沉浸於一份才開始的感情的他,其他的感覺便全都麻木了起來。
他們隻是有些憂心雲承宣這來勢洶洶卻又莫名其妙的病,有時候會去探望下,但雲承宣卻總是昏睡著,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
雲皓天有時候會不自覺地發問:“小弄,你說父皇到底是得的什麼病,怎麼這麼久也還沒有醒過來?”在雲皓天的潛意識裏,林小弄知道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似是總比他們要多上不少。所以有了些自己解答不了的問題,便會問她。
但是林小弄也不懂,她簡單的現代醫學常識裏,對長時間昏迷隻有兩個答案,一是植物人,二是失血過多。但是雲承宣顯然不在這兩項的範疇之內,沒有外傷,更沒有失血,一個人似乎也沒有道理,一覺醒來就會好端端地變成植物人。
於是林小弄安慰道,“皓天,萬歲爺也隻是暫時沒醒過來而已,許是之前國事太勞心勞力,太累了,身體需要休息,於是大腦下達了去睡覺的指令。”
才從雲承宣寢宮出來,漫步走著,雲皓天握緊林小弄的手,微笑著,“小弄總是有這許多奇怪的說法,大腦下指令是什麼意思?”
“嗯。”林小弄想了下說,“就好比大腦是將軍啊,身體就是士兵,士兵總是要無條件服從將軍的。”
雲皓天大笑,心中因為父親生病的陰霾,瞬間淡去去不少,牽緊小弄的手往霓秀閣走去,邊走邊好笑地說道:“小弄的意思,倒好像是父皇身體裏的將軍在存心偷懶似的。”
林小弄也笑,正值壯年的雲承宣,此番大病雖然看著凶險,該是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吧,她原本也不是個愛操心的人,自己有了這番還算合理的解釋之後,便也不再去多想此事。
新房這幾日已經開始動工裝修,小弄手癢,自己無聊便畫起了效果圖。畫上才知道,這純手繪的效果圖,倒是比真的裝修也省事不了幾分。不似電腦,有素材可以用。
林小弄隻是大概勾了草稿便已經是幾日的時間,可是雲皓天見了,卻是分外驚奇,直道,“原不知,這圖紙竟能畫的如此好看,跟真的一般。”
林小弄見他這麼有興致,便也隻好繼續地畫下去,回了霓秀閣,二人打發了一旁伺候的宮女去外間裏候著,小兩口順便享受下二人時間。雲皓天便幫著小弄磨墨,小弄開始細致地描繪好透視結構,然後塗色。雲皓天看的專注,林小弄畫的投入,不知不覺,也是半個下午就過去了。
覺得頸項微微有些發酸,小弄放下手中的筆,活動著頸椎,一雙溫暖柔軟的手,覆上了她的後頸,緩緩地替她揉著,小弄微微仰起頭,對著手的主人微笑,心裏有種被嗬護著的溫暖幸福,想著,就也隨意地說道:“皓天,看來你真是個巨蟹座的男子,溫存顧家。”
雲皓天迎著林小弄的微笑,眼中漾著水波般的溫柔神采,手下仍是輕輕地幫林小弄按摩著,嘴裏說道:“我隻希望,當我們都老了的時候,小弄也不會後悔嫁給我這個決定。”
“不會。”小弄答得飛快,伸手去拉雲皓天的手,雲皓天便順勢坐在她身邊的凳子上,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摸上她的臉頰說,“我說的是當我們已經老得再也走不動路,兒孫滿堂的時候,我要聽你說不後悔。”
小弄聽完卻撲哧地笑了出來說,“這倒讓我想起那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又是什麼歌?我倒是沒聽過呢。”雲皓天好奇道。
小弄便輕聲地唱給他聽,不過來回來去也隻記住那兩句歌詞,就也反複地唱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微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也去不了,你還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雲皓天聽著這沒折沒韻的歌詞,頗有些驚奇,曲調也甚是古怪,可是讓林小弄用那麼軟軟甜甜的聲音哼唱著,卻又是分外的好聽。聽到最後,居然還聽出了幾分感動,忽然就情意綿綿地看著林小弄說,“嗯,我永遠把你當成手心裏的寶。”
林小弄笑著看他點頭,雲皓天情不自禁地便俯身過去,吻住了林小弄的唇。
那紅豔的唇與雲皓天想象中的一樣甜美而柔軟,微微輕啟著,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既沒有躲閃,也沒有迎合,隻是順從地被雲皓天親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