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皓天卻仍是疑惑地問道:“學規矩和禮儀自是應當,可是怎麼還不回這邊來了呢?”
喬太後目光有些閃爍地躲開雲承宣的注視道:“那都是你母後安排的,想必這麼做,也是怕小弄分了心吧,畢竟時間也是稍許有些緊了,總是得更認真些才是。”
喬太後說到這份上,雲皓天也無法再多問,但是心裏卻總是隱隱覺得哪裏似乎不妥,出了永壽宮的門,便直奔惠乾宮而去。
李洛錦也是才起身不久,正有宮人伺候著梳著頭,看見雲皓天似是跑得有些氣喘的樣子,頗有些驚奇,她這兒子,自小到大似是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永遠都是穩穩當當的模樣。能讓他著急的事,似乎也就是小弄出現後才有的。
雲皓天卻也不提小弄,隻是坐了會兒等著李洛錦收拾停當,忽然突兀地問道,“母妃,您當年嫁給父皇之前,可是在宮裏學了許久的規矩?”
李洛錦不知雲皓天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可是這麼一問,腦子裏也就再次想起才大婚那時的日子,心裏一陣溫馨,便笑著說道:“天兒怎麼想起了這個,可是怕小弄嫌麻煩?其實沒那麼許多規矩的,也就是大婚前幾日學了幾天,其餘的行動坐臥的姿態、儀表、言語之類的,小弄也都跟咱們似的,世家出身,反倒不用多學什麼。有些出身差些的,我倒是聽說,還要跟著好好學些日子,小弄該是不用的。”
雲皓天聞言皺起了眉頭,李洛錦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替他整了整腰佩的穗子,這一路定是走的太急了,腰佩甩來甩去的,穗子也散成了一片。李洛錦邊理著手裏的絲線,邊問道:“天兒在愁什麼?小弄不想去學這些規矩嗎?那母妃跟她去說,沒什麼難的,也不過就是應付下大婚當日的過場,不用犯愁。”
“不是的,母妃,小弄說是被皇後叫去學規矩,可是昨天居然是一夜未回霓秀閣,剛才我去問了皇祖母,聽聞,大婚前小弄就一直在皇後那邊了,而且所有人都不許探望,這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李洛錦的手一頓,眉頭也皺了起來,“這還當真是有些怪了,犯不上這麼興師動眾的吧,每日裏有一兩個時辰去學也就是了,怎麼還不能回來,不能見人了呢?你去皇後那邊找過,她說不能見麵嗎?”
“那倒是還不曾,隻是想先來問問母妃,是不是我朝一直有這樣的慣例,若真有,總也是不恩能夠壞了規矩的。”
“我卻不曾聽說有這樣的規矩,皇子和皇妃也就是大婚前一夜互相不能見麵,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麼禁忌。按你的說法,似是並非隻有你不能見,是誰也不能見了嗎?”
“似乎是這麼個意思,兒臣再去母後那邊問問,到底是何事吧。”
李洛錦這會兒心裏也有些緊張了起來,雲皓天要走,她過去一把拉住道,“天兒,這事當真有些蹊蹺,若是學規矩什麼的,這一次格外慎重倒也有情可原,可是為何偏偏趕在你父皇病重,人事不知的時候這麼安排?會不會是你父皇不好了,月兒做好了繼位的準備,可是又不想放棄小弄,所以才把小弄禁在了他那邊,他若是做了皇帝,偏就是要娶了小弄,你雖說是哥哥,卻也是臣子,怕也是束手無策啊。”李洛錦脫口而出的這番話,腦子裏瞬間的想法,把自己也驚了一跳。
雲皓天更是瞬間便麵無血色,母子二人相對無語半晌,李洛錦道,“天兒,你去皇後娘娘那邊,也別去鬧事,隻是佯裝無知,說去探下小弄,看看她們怎麼說。我這就去皇上那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好,若真是有了什麼,咱們得趕緊聯係下花相爺,萬一如為娘的想的那樣,也隻有相爺才有辦法。”
雲皓天點頭,急急地就去了鳳寧宮。
李洛錦匆匆的更衣,也就趕奔了雲承宣的寢殿去探個究竟。
程依瑤果然是不許雲皓天見林小弄,理由卻同太後說的一樣冠冕堂皇,雲承宣卻是並沒有什麼變化,雖說依舊是昏睡著,卻也沒有什麼惡化的跡象。
母子倆再見麵,都有些迷惑了起來,按說若真是李洛錦說的那樣,這其中會有個天大的陰謀,那太後也萬不會參與其中,怎麼如今倒好像跟程依瑤商量好了一般的說辭,又研究了半晌,也就隻剩下一個主意,去跟花翌晨通風報信,讓他想想到底是怎麼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