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弄聽完雲承宣的話,困意一下子被趕走了大半,咬了咬唇才有些小心地問道:“皇上的意思是,您會殺了我爹嗎?”
半晌,雲承宣才艱難地點頭,“也許,如果朕不得不那麼做的時候。”
“那能給小弄個機會讓小弄勸勸爹嗎?”林小弄問道。
雲承宣抬頭,凝望著林小弄誠摯的眼神,“小弄這樣被朕逼著,脅迫著,會不會心有不甘?”
林小弄聽了這話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皇上,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遊戲規則,小弄既然在這裏,就要遵守這裏的規則,又怎麼會有不甘。如果小弄一家人最後還能平平安安的,小弄心中其實隻有感激。”
“遊戲規則?”雲承宣玩味地重複著林小弄的話,點了點頭,再要說什麼,有人進來稟奏道:“皇上,花相爺、花將軍等都被帶到,您現在宣他們進來審問嗎?”
雲承宣聞言打住了話頭,深吸一口氣道:“帶進來吧。”
四人被帶進來,花翌珩和花騁遷此時還被五花大綁著,花翌晨和花騁遠雖未鎖銬加身,卻也是被侍衛押著走進了殿裏來。四人見到站在雲承宣身邊的林小弄,彼此眼神對視了下,也無人多言,恭恭敬敬地跪在殿下。
雲承宣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諸位花卿家,現在還有何話要辯解嗎?”
花翌晨與花翌珩到底年紀大了,到了這會兒對自己的處境多少也是有數,聽聞此言身形未動,花騁遷卻是不服,一昂頭道:“那倒要看皇上到底要治臣等個什麼罪名,若是私動兵馬闖皇城驚了聖駕,臣等雖是一片好心,卻也甘願認罪,但是皇上若說臣等謀逆,臣等卻是一萬個不服。”
“哦?!那如何證明你們帶兵闖宮並無謀逆之心呢?是誰告訴你們朕有危難,需要你們來救駕呢?”
“沒有人告訴臣等皇上有難,臣等隻是根據當時的情況,推測可能是出了事,隻是事出緊急,也無其他辦法可想,隻怕耽誤了時候,鑄成大禍。臣等忠心日月可鑒,難道皇上還需什麼證明嗎?”
“若是朕今日還是臥病於床,事情還會是現在的局麵嗎?隻怕這皇城都該被你們花家人拆了吧?朕的軍隊,如今不聽朕的調遣,卻隻聽花將軍的,朕的臣子不以朕的旨意為旨,卻以花宰相馬首是瞻。若是今天朕果然就一病不起,那這天下便也就是你們花家人的了吧?”
“皇上,您這是欲加之罪。”花騁遷怒道。
“哦?好,那朕就說些有證據的事便好。”雲承宣說著,倒也沒計較花騁遷的失禮,隻是從一堆奏折中抽出一本,擲到了花騁遠的跟前說道:“花騁遠,你與啟明朝暗通曲款一事,又作何解釋?是你一人之意,還是你們花氏一族共同商議的結果?如今朕若是想要拿你們是問,是不是啟明朝的淩大將軍立時會率兵馬來營救啊?”
花騁遠拿起地上的奏折看了一眼,歎氣道:“皇上,這是何人跟您的密奏,完全是斷章取義,故意陷臣於不忠啊。”
“哦?那你到底又有何解釋呢?”
“臣此次出使啟明朝,雖未達成就邊境遊民的共識,公事上並無進展。但是啟明朝的王爺私下裏卻找到臣說,他想起兵造反,希望得到皇上您的支持,若是成了事,願意割讓四座城池與咱們平安朝,臣不敢與他做定此事,書信往來於皇上您這邊,卻又不甚方便,本想是回來便跟您稟明此事,不料回朝之後,皇上您一直大病不起。臣才苦於此事無法和您商議,遲遲未予他回複,又如何說臣與啟明朝大將軍有暗通曲款之事?這事上臣並無私心,隻是覺得對我朝有利可圖,可以利用,才暫時與他們有所聯絡。”
花騁遠的話讓雲承宣有些猶疑著不知道該如何接,正躊躇著,一個侍衛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稟奏道:“皇上,韓王的兵馬仍在攻城不撤,隻說怕是皇上被歹人所挾,所以才要他退兵,他勢要攻進城來救駕。”
雲承宣聞言也顧不得再跟花家眾人對話,拍案道:“反了,反了,走,朕現在就親自去宣旨,看他還有何話說。”
那侍衛遲疑地看著雲承宣道:“皇上,此時外邊亂成一團,您若是登上城頭,隻怕被暗箭傷了。”
“那如何?讓禦林軍先去把他們鎮壓住,喊許副統領來見朕。”雲承宣道。
“皇上,不如讓微臣先率兵馬去把韓王的兵馬打退,再回來聽您的處置?”一直跪地不語的花翌珩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