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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沒亮,阮夢歡就已經起床收拾東西。慶王妃見狀,也不多問半個字,任由她這麼沉默著。
許是因為多了紫玉枕的緣故,安文琅的病情算是拖住了。他不再劇烈的咳嗽,除了臉色發白,唇過於紅之外,已經能夠如正常人一般行走。
這一切,令阮夢歡不得不感歎紫玉枕的神奇力量。
“你昨夜什麼時候回來的?”安文琅略有幾分好奇,雖然這麼問了,但是從阮夢歡的神色來看,結果定然沒多好!
“後半夜了吧!”慶王妃一宿未眠,阮夢歡回來的時候,她是知道的。
阮夢歡沒有回答那對母子的話,她自顧自收拾完東西,坐在桌前,她靜靜道:“昨天,安湘穎說的都是真的,我是蘭娘養大的,也是她彌留之際把紅玉狐狸交到了我手裏!從入慶王府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找到殺害蘭娘的凶手!”
“現在,你們還要跟我同路嗎?”
慶王妃與安文琅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先說話。
阮夢歡以為這就是他們的答案,她從收拾好的包袱裏,拿出了紅玉狐狸,“我隻拿這一個,其他的就留給你們!想必你們不會再想見到我了!那就永別吧!”
“站住!”慶王妃低喝一聲,她問:“隻是為了找尋殺害蘭娘的人嗎?”
阮夢歡點頭,她又搖頭,她的心裏是從所未有的輕鬆,“也許,曾經想過要報複你們!不過現在看來,壓根用不著我動手,你們自己就已經三分五裂了!嗬,就當這是老天給你們的報應吧!”
“你!”慶王妃低下頭去,把壓抑與心中的那番話悉數倒了出來,“你這番話,是一個女兒該說的嗎?且不說我沒有傷害紹蘭,即便我做了,又怎樣?你當她無辜嗎?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們一家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哼!比起我對她的,她對我才算是真正的殘忍吧!一個女人所有的美好,都被她毀了!”
阮夢歡掃過安文琅的唇邊,那顏色記憶猶新,她問:“當初是不是你給蘭娘下的毒?”
慶王妃神色不變,“我回答過你!我沒有!”
阮夢歡指著安文琅,大笑,“那可真是太巧了!蘭娘中的毒跟他的一模一樣!”
慶王妃如被雷電擊中,身子搖曳,癱軟在了地上。安文琅過去把她扶了起來,“你究竟想做什麼?你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可笑!在你踏入王府的第一天,本世子就已經將你的所有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世事流轉,半分不懈怠。
安文琅扶著慶王妃坐於椅上,為她斟了杯茶。他豔麗無匹的唇邊,含著幾分嘲諷,說:“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可千萬別把別人都當做傻子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安文琅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葉,“算算時間,慶王也該到了!”他不稱呼父王,而是慶王!
外頭一陣喧鬧,安文琅所言不假,果然是慶王來了。
慶王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麵,後麵跟著白側妃跟安湘穎。三人氣勢洶洶,闖入了停柳小築。
慶王一腳將門踹開,劈頭蓋臉一頓罵:“本以為你隻是惡毒點,誰承想你竟然惡毒到了這種地步!哼,為了一餐溫飽,竟然把一雙兒女推入火坑,你到底是不是人?”
慶王妃安坐於椅上,被慶王這麼一罵,她的神色似有緩和。
這時,妙妙走了進來,“喲,人可真不少!抱歉,慶王爺,我們府上沒有準備三位的早餐!”說完,命人傳膳。
對著一桌子美食,即便是大清早,也很有食欲呢!慶王妃母子像是完全忽略了慶王一行人似的,自個兒大快朵頤。
阮夢歡也學著將那三人視作空氣,拿起筷子,吃飯。
“你們……哼,氣煞我也!”慶王罵了一通,卻沒有人響應,反而自己氣兒不順了。
白側妃撫著他的胸口為他順氣,安湘穎笑道:“爹,女兒早就說了,他們才是一家人,咱們都是外人呢!還是回去吧!在這裏隻會礙人眼!”
“本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從今往後再也不許出現在本王的麵前!”慶王指著慶王妃,繼續罵;慶王妃始終不搭理;他又對安文琅說:“琅兒,跟父王回去,你仍然是慶王世子!”
“原來是慶王爺,失禮失禮!剛才門口進來了三隻蒼蠅,我沒注意到你!”安文琅很有禮貌,又很疏離的拱了拱手,繼續吃東西。
安湘穎見狀,忙道:“大小姐,你快勸勸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