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歡把這個洞檢查了一邊,如他所說,沒有任何的出口。但是她不相信,他不知道這裏有密道。她停了下來,借著淡淡的熒光,對羅綺說:“我跟你無冤無仇吧?”
羅綺輕哼,“是,可惜跟我有仇的那人,愛上了你!”
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冰棺中的靈君,他自言自語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她是愛我的,成親前她讓我帶她走,可那時候我退縮了,就這樣,我失去了她!我想盡辦法終於能跟她永遠在一起,可是……可是冰棺容不下兩個人,我們再也不可能了……”
“這……”阮夢歡打量著匕首刃上的鮮血,心中有那麼一絲的懊悔。有個聲音似乎在說,深情的人,不該被殘酷對待。
“我無能,我殺不了他!”羅綺捂著流血的腹部,取下了牆壁上的夜明珠,“既然殺不了她,那就帶走他最愛的女人!這樣也算報仇了!你要怨,就怨燕奉書,是他害了你!”
羅綺掀開了冰棺的蓋子,然後把夜明珠放在了靈君的身旁。他親吻著她的側臉,不知又說了些什麼。
這人瘋了!阮夢歡可以肯定的說,她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什麼,但如果是死亡,那麼她希望是在美夢中死去。她問:“剛才的夢,還能繼續嗎?”
“不能!” 羅綺拒絕了,他的萬般柔情都放在了靈君的容顏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為她而存在。
許是老天感受到了他的深情,靈君動了,真的動了,她睜開了眼睛,她流下了眼淚。羅綺激動的淚水與她的糅合在了一起,浸入了她的發鬢。她的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麼,可是他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方才還是暗黑的洞裏,忽然間被照的通亮,阮夢歡以手擋住了眼睛,擋住了那刺目的光線。
“真好,你還在!”
燕奉書的聲音響在耳際,阮夢歡以為自己聽錯了,亦或者這隻是羅綺再重複方才的夢境,她看都不看,擁住了他。就像是回到了方才的夢裏,輕笑著,問:“去哪裏遊玩?”
“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雖然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但是燕奉書還是給出了一個很可靠的答案。
過了許久,他問:“為什麼你會知道我藏匕首的地方?”
阮夢歡察覺到了怪異,睜開眼一看,眼前還是先前的洞裏,除了她和燕奉書,周圍還有十幾個人在往外搬東西。雖然那些人各個目不斜視,但她還是很明智的再次埋入了他的懷裏。
“可不許這麼冒險了!”燕奉書歎氣,卻說得很有耐心,“那時,你抱我,隻是為了拿走我的匕首,然後刺殺羅綺吧!可不許在這麼做了,這打打殺殺的事兒,交給男人吧!”
人清醒的時候,很容易後悔,尤其是後悔糊塗時所做的事。她能知道涼亭的燕奉書是假的,完全是因為他的腰間沒有匕首藏著,方才,她也沒有在他的腰間發現匕首,本能的以為也是假的。但是這才記起,他的匕首早就被她握在手心了。
*
從暗黑的洞裏出來,阮夢歡泡了澡,換了衣裳,由著幾名婢女梳妝描眉,到現在,她依然有些迷惘。
“雙雙,好了嗎?”
燕奉書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阮夢歡嚇一跳,搶在婢女的前頭,喊了一聲,“沒有!”
那幾名婢女被她趕了出去,她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腦海裏卻是浮現出了其他兩個人,一個是靈君公主,一個是霜霜。
分明是三個毫不相幹的人,為何會有相似的容貌? 霜霜的來曆她清楚,她們會相像,十之八九都是羅綺的原因,那麼靈君公主呢?
“我就知道!”燕奉書躡手躡腳的出現,從後抱住了她,笑問,“低著頭做什麼,是在害羞嗎?”
阮夢歡抬起頭來,指著鏡子裏的自己,問他:“你不覺得奇怪嗎?或者我該這麼問你,跟與自己姐姐容貌相似的人做如此親密的事情,你不覺得……呃……奇怪嗎?”
燕奉書臉上的熱情漸漸淡去,他沉沉歎氣,“這可怎麼好呢!看來以後你不能跟容蘅見麵了!”
“什麼?這跟他有什麼關係?”阮夢歡無比沮喪,不解他為何會這麼說。
“其實還好!”燕奉書像是在忍耐些什麼,手撫摸著她臉頰的輪廓,“過些時候,再化妝成襄卿郡主的模樣,不就行了!”
阮夢歡大吃一驚,“你暗戀自己的姐姐也就罷了,竟然還……為什麼到了青陽城,你就怪怪的,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