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縷正在為阮夢歡梳頭發,一些日子沒有動手,她手生的厲害,梳個簡單的發髻,花費了往日雙倍的時間。
出了馬車,一眼就看見了路旁賣小吃的攤鋪。阮夢歡向來嘴饞,因為最初蘭娘一直管束著的緣故,每每都要偷偷摸摸的吃,以至於蘭娘不再之後,更加懷念小吃。
“雙兒,嚐嚐這個!”燕奉書遞來了一枚烤肉串,刻意在阮夢歡麵前晃了晃,才遞到她手裏。
“公子,我們家的這個最好了,諢名叫情人尖。”小吃鋪的老板娘非常熱絡的介紹著,“快給夫人買一份嚐嚐吧。”
燕奉書先是一驚,後是一樂,大笑著讓所有人都過來吃東西。
阮夢歡淺嚐了一口烤串,深深的望了一眼燕奉書,見燕奉書點了點頭,她才繼續往下吃,把烤串吃得幹幹淨淨。
老板娘高興得合不攏嘴,叫攤販老板去補貨,她招待客人。
第二根烤串隻吃了一小口,阮夢歡忽地就趴倒在了桌上。
接著,所有吃過攤鋪東西的人都暈過去了。
老板娘的耐性不太好,看見他們都暈了,手在空中一揮,就見攤鋪老板從暗處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現在動手?”攤鋪老板拿起了切菜的刀,征求老板娘的意見。
老板娘幹笑了兩聲,說:“把這俊俏公子先送到我房裏,完事之後隨你處置!”
說著,老板娘掀掉了頭上的假發髻,還從衣裳裏掏出了兩個饅頭,“要老子扮女人,老子也照著做了!如今想要點甜頭,怎麼了?你若不依,往後咱們這兄弟就別做了!”
“那是自然!”攤鋪老板陪著笑臉,費力的把燕奉書送到了背上,往後頭的那幾間廢舊房屋走去。那兒與現在這地方還有些距離,他艱難的移動著腳步。
“老板娘”色迷心竅,也不管身後一群被迷倒的人,跟著攤鋪老板往後走去了。
望著那頭也不回的兩人,阮夢歡從桌上爬了起來,一睜眼就看見別人也都是清醒的。她笑了笑,想著是不是該去偷偷圍觀一下那“老板娘”的下場。
“姑娘,你……別介意,公子爺他……”身為燕奉書的侍衛兼侍女,連俏姑娘的心啊,那是沉了又沉。
“長得好看不是他的錯!”阮夢歡鄭重其事的說罷,笑了起來。
她一笑,原本一張張嚴肅的麵孔也都跟著笑了起來。自然,是無聲的笑。
“姑娘小心!”連俏的長劍已經出了鞘,她跳了過來,擋住了差點刺入阮夢歡身體的利刃。
有埋伏!阮夢歡的第一個想法是廢舊房屋中的燕奉書是否安全,她慌忙催促著連俏,“快去!你家公子爺有危險!”
連俏卻是很不以為意,她一邊與敵人打鬥,一邊不忘把阮夢歡護在身後,她道:“我的任務是保護好姑娘,公子爺的安危是其他人的職責!”
剛剛走到皇城腳下,就有人來行刺,阮夢歡不禁有些後悔,出門之前該買個老黃曆看看才是。
跟著燕奉書的有十六個人,來的刺客是十五個人,雙方纏鬥在一起,目前看來,短時間是不會分出勝負。阮夢歡在連俏的保護下,往後退了幾步,到了最後,幹脆撒開了腳丫子往廢舊房屋那邊跑去。
刺客被燕奉書的人纏住,根本挪不出空子。阮夢歡跑的很輕鬆,就在她輕鬆的到達房屋門口時,忽然一股鮮血從裏麵噴了出來。
有人倒地的聲音,接著有男人的慘叫聲,慘叫聲間歇著想起了三次,阮夢歡忽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廢舊房屋是沒有門的,阮夢歡卻膽怯了,不敢直視裏麵發生了什麼。
“雙兒!”
阮夢歡聞聲,心中一喜,幾步跑進屋子,一眼就看見了靠牆壁坐著的燕奉書。
可怕的是,他的身上有血,而他的唇色發著白。
阮夢歡心中慌亂,跑到他跟前,抓著發紅的衣裳,問:“你還好嗎?”
“你倒是說呀!”他不說話,阮夢歡著急了,眼眶發酸,視線微微的朦朧起來。
她焦急的問,他卻一句話都不說,好似對麵的是個陌生人一般。她被嚇到了,她害怕又像上次那樣,他一醒過來,就忘記她的存在,忘記他們之間的一切。
“姑娘放心,公子他並未受傷!”
這話裏有阮夢歡想知道的,這話卻不是燕奉書說出的。阮夢歡循著聲音看過去,破爛的稻草簾子後頭,一個人跪坐在那裏,白衣纖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