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城,我惴惴不安的去拜見豬頭。他的秘密別墅裏沒有,市委大院裏大院裏也沒有,打豬頭的電話,不在服務區。一問秘書,隻說朱書記外出公幹大約一周後回來。
我心裏暗自吃驚。大領導大廈將傾,豬頭又在上官委員那裏碰了壁,以豬頭的性格,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定是在另投山頭去了。我聽了小不點的話,直接抄了他的後路,萬一他死灰複燃,咬我一口該怎麼辦?
事已至此,已經有進無退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未雨綢繆,擴充實力,讓他即便要翻臉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從市委大院裏出來,開車來找大頭。大頭沒在局裏上班,居然窩在家裏睡大覺。
大頭睡眼惺忪的開了門,我淡淡的看他一眼,他居然一哆嗦。自從我當了市長,逐漸也找到不怒自威的感覺了。
“大白天窩在家裏睡大覺,大頭,你越來越有出息了啊!”
大頭耷拉著大腦袋,萎萎靡靡的給我接連一杯水,扔過來一支中華煙,這才歎了口氣道:“我他媽的死了的心都有,還有心思上班啊!”
“啊?”我一愣,大頭一向是“不知愁滋味”的,這是怎麼了?
“怎麼?和蘇萌又琴瑟不諧了?”我笑問道。
“這賤貨人都沒影了,還‘諧’個屁!”大頭一臉憤恨的嘟囔道。
“啊?蘇萌剛給你鬧個天翻地覆的,你就又招惹她生氣了?”我笑道。
大頭乜斜我一眼道:“我哪裏敢惹她啊,人家有太上皇撐腰!”
“究竟怎麼回事?”我也疑惑了。
“哼!怎麼回事?發騷了唄?她在電話裏丟下一句‘我要出去幾天’,就無影無蹤了。在打她的電話就關機了。我得向太上皇報告啊?我就打豬頭,哦,對了,是大哥的電話。居然也不在服務區了。我到市委打聽,他們說大哥外出公幹,要一個星期才回來。兩下這麼一對,你什麼還不明白嗎?”
啊?居然是這樣!我心頭頓時有了答案:豬頭不肯坐以待斃,小不點已經和他離心離德,這是帶著蘇萌去活動,另尋靠山了啊。
“大頭,蘇萌本來就是大哥的幹閨女,大哥忍疼割愛把她嫁給你,是你多大的臉麵啊!你可不要想多了。”我不動聲色的笑道。
“哼!你沙市長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家沈曉梅跟著大哥走了,你能不多想嗎?”
我心裏一顫,居然不疼了,扯淡一笑道:“女人嘛,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別人的。你就沒有睡過別人的老婆嗎?你不是也收了二蛋兄弟的一對姊妹花嗎?二蛋兄弟若是泉下有知,豈不是要被你給氣活過來?算了吧,夫妻本是同林鳥,她要來,你趕不走,她要走你留不住。”
“唉,我倒不是在乎這個。我大頭給別的男人戴的綠帽子多了去了,自己偶爾弄一頂戴戴,也算是天道有償。可是蘇萌她媽的就是時時處處算計我。她把我的梅麗小麗趕走了,她自己倒好,跟著自己的老情人雙宿雙飛去了!你能不氣嗎?這還不算,把我的家產,存款全都攥在她的手裏。要不是屬下孝敬,我他媽現在就隻好吃土了!要是有一天我倒了黴,她怕是溜得比誰都快,別想著她拿出一分錢來救我。”大頭哀歎道。
我笑了,道:“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情熱似火的時候,為你死都可以;一旦時過情移,她就連看也不願意多看你一眼。這世上白頭到老的夫妻,有幾對是因為愛情的?都是為了孩子湊合的。你應該趕緊和蘇萌弄出一個孩子。到時候,她就是看在孩子的分上也不會落井下石的。”
大頭的目光暗淡了,長歎一聲道:“孩子?我這輩子怕是不會有了。”
“啊?怎麼會?你廢了?”我驚問道。
“唉——我大頭馬上就人到中年,還沒有留下自己的根呢?剛在小麗肚子裏弄點動靜,又被蘇萌這個蛇蠍女人給弄沒了。唉——沙子,你說是不是缺德事做得太多了,老天爺要懲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