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至十月下旬,顧連城因在趙家莊聽了唐義與趙玉廷的對話後,心頭一直緊繃著,好不容在葉詩靈的開解下,二人去了揚州,卻趕上金國萬戶高景山進兵攻打揚州。
二人雖經曆了不少,但那屍骨如山、血流成河、觸目驚心的場麵,令二人深受打擊,一度有避居桃園的想法,無奈,事實擺在眼前,誰都無法逃避,除非死了。
雙方在皂角林惡戰了多日,終於,高景山戰死,餘部也被劉琦俘獲,此戰就此告一段落。
王權的不戰而逃,對劉琦影響頗大,雖然皂角林一戰大獲全勝,這一怒一喜間最是傷人,劉琦因此突然發病,臥床不起。
知樞密院事葉義奉命指揮江淮戰事,他見劉琦病重,臨時命李橫為江淮浙西製置使,劉琦無奈,隻留了侄兒劉汜駐守瓜州渡口,李橫固守揚州城,他自己則去了鎮江養病。
劉琦本驍勇善戰,隻是年歲大了,再加上疾病纏身,早已沒了往日的風采,在國難當頭,身有瘧疾的折磨下,漸漸露出那下世的光景來。
完顏亮起兵六十萬,一心想要蕩平江南,此次南下,也是傾巢而出。戰事起初十分順利,宋兵缺乏操練,均被一一擊敗,但劉琦軍容整肅,將士個個驍勇異常,使金主完顏亮十分頭疼。
月前,完顏亮升帳議事,攻打宋軍的任務均一一分派了下去,然而,唯有攻打劉琦一路軍馬卻沒人敢接令,完顏亮頓時發怒,決定親率大軍與劉琦一決雌雄。
劉琦經驗豐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時間,完顏亮沒討得一絲便宜,卻折損了不少軍馬,經過商議,他偷偷地向淮西調兵。劉琦節製的大將王權,見敵兵勢大,竟不戰而逃,致使劉琦的部署全部落空,一敗再敗,一退再退,最後退守揚州,雖然殺了高景山一路人馬,但他無法承受王權不戰而逃所造成的後果,終於病倒。
完顏亮乘勝南下,一路勢如破竹,兵部尚書耶律元宜更是大敗宋軍,斬首數萬。眼見便可揮軍攻破臨安,一統天下的大計幾乎就要實現。就在他開慶功會時,探子回報:“稟告元帥!東京留守完顏雍稱帝了,許多將士都回去擁立他了!”
完顏亮蹭地一聲站起,大聲喝道:“高存福、謀良虎與李彥隆呢?”完顏雍在李石的勸解下,偷偷地修造兵甲,欲乘機多了海陵王完顏亮的帝位,但此事被高存福發覺,並稟告了完顏亮,完顏亮大怒,派了謀良虎與李彥隆去刺殺同宗兄弟的完顏雍,因此,完顏亮才有此一問。
探子戰戰兢兢道:“都被抓起來了,萬戶完顏福壽,完顏謀衍也叛逃回了東京遼陽府了!”
完顏亮身子大震,半晌,咆哮道:“傳我將令,即刻回京!”
此令一出,全軍嘩然,親信李通忙道:“元帥,千萬別動怒,此事還不知真假!”
完顏亮一怔,道:“如何不知真假?”
李通嘿嘿一笑,輕聲說道:“元帥,他完顏雍的愛妻烏林答氏自殺身亡,他都沒敢說什麼,如今如何敢妄自稱帝?”
完顏亮征宋時,完顏雍在東京遼陽府為會寧牧,完顏亮不放心他,便將他的愛妻烏林答氏作為人質帶往中都,不料,那烏林答氏早知完顏亮的用意,在途中便自殺了,還偷偷地給完顏雍寄回了一封信,說不要因為她的死而坐女兒之態,一定要隱忍,等時機成熟,奪了完顏亮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