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這幾個臣子這會兒操的是什麼心思,卻也並不點破。隻是讓朱文奎代自己去把這幾個人給接了進來。倘若說之前眾位臣子還是有些心理不怎麼平衡,那麼現在可就是真的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了。畢竟太子代天子迎接外臣,這在明朝可是個極大的榮耀了。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之前夏言還是親自迎接這幾個人呢。尤其是方孝孺,這家夥本來就是往死裏遵循朱元璋規矩的主兒,夏言賞了個三品實權總理事務外大臣還不樂意接受呢。
當然夏言其實也並沒有對自己派朱文奎專門前去迎接這幾位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也就是像自己老爹當年給自己的那些叔叔伯伯們開門一樣,禮貌一下。倘若夏言此時此刻知道這幾位的想法,隻怕是要笑出聲來。須臾,徐輝祖等人就進了夏言的寢宮,問候行李接著便和和黃子澄、齊泰等人站在了一起。
夏言看著這十幾號人,越發覺得好笑。方孝孺把頭揚到一邊,黃子澄等人則是對解縉等人怒目而視。徐輝祖和楊士奇等人麵色平靜,直視自己。李景隆倒是有些畏畏縮縮,完全沒有他爹李文忠的氣勢,更是沒了往常的囂張。眾人就這麼站著,誰也不先開口說話。約摸一刻鍾的功夫,夏言實在是等不下去,便開口問徐輝祖道:“輝祖,你們這會兒進宮找朕有什麼事情”。
“回皇上的話兒,臣等今日去六部辦事,遇到了些阻力。特此前來向皇上請旨,免得到時候誤了皇上的大事兒”徐輝祖言語間有些委屈,和他往日的大將風範很是不同。
“哦?六部膽敢不配合你門”,夏言聽了徐輝祖的話,有些吃驚。這些明朝的官員還真是膽大妄為,不過他現在擔心的不是徐輝祖等人在六部碰了釘子,他最擔心的事情是自己的那些計劃是否能夠執行,自己讓徐輝祖發往各處征召人才的旨意又能否得到執行。想到這兒便趕緊問徐輝祖道:“你們沒給他們看看朕給你們的旨意麼”。
“看了的,正因如此,臣等才來找皇上。”徐輝祖說著便把目光投向黃子澄、齊泰等人。“顯然是黃大人、齊大人他們暗中阻撓”。徐輝祖的言語中帶著一股怒氣,似乎是要把這幾個人統統拉出去打板子。
“不知徐大人幾時見到過我等暗中抗旨了”,說話的練子寧。隻見他先是衝著夏言和諸王行李,然後才說道:“請皇上做主,臣下等人可不曾幹過如此肮髒之事”。
“你們沒有麼?真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這朝堂之上的人和你們什麼關係你們以為朕不清楚麼”。夏言有些氣惱,於是言辭隻見邊帶上些殺人砍頭之語。然而黃子澄等人卻並不為夏言的言語所動,隻是跪了下來,也不說話,不反駁,就呢麼跪著
“朕知道你們想什麼呢,你們是想朕殺了你們,然後成全了你們的千古名聲。可是朕偏不這麼做,朕就是要不隨你們的心願。你們這幾個人成天嘴上掛著自己乃是天子門生,你們忠君體國。可是你們隻是在乎你們的虛名罷了。你們這哪兒是忠君體國,你們簡直是欺君叛國。你們天天掛在嘴邊的仁義道德隻不過是你們偽裝自己的手段罷了。隻要朕的想法不合你們的胃口,你們就拿那些聖人之言來彈壓朕。朕打心裏恨你們這些人,從來不管自己的言行舉止,卻要拿聖人之言來束縛別人,束縛朕。政務上毫無半點建樹,窩裏邊抖機靈確是一套一套的。剛才是誰說朕不是漢景帝,你們之中也無周勃?朕本來就不是漢景帝,朕是大明的天子。高皇帝的兒子們也不是那些繡花枕頭似的漢朝王爺。朕看自己是太仁慈了,太把你們這些人慣著了”。夏言越說越氣,恨不得拿鞭子抽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