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歎了口氣,說道:“是有那麼點道理。可是這些你是這麼知道的?”
我淡淡回答道:“風水師必須會這些。因為古人認為,地不可重葬。已經埋了人的地方就不能再去動它了,否則必遭天譴。要是稀裏糊塗選個地方,挖下去是人家的墓室,這會讓同行取笑的。也有出於道德原因。所以作為風水師,你得會辨別你所選的地方是不是‘淨土’,這辨別的方法在師門也有傳授。我的祖上拜入宗門時,交5000兩銀子從外門學了三年,一無所獲,後來對井痛哭,卻遇到良師,再交8000兩方入得內門,成為入室弟子。拜師禮上要起誓,所學不得用於邪途,所學不得傳於他人。就是怕有些人學了玄空風水術,不用在正途,而是用這些師門傳授的秘術來盜墓。支鍋者,很多就是那些風水師的再傳弟子,學藝不精,但是用於盜墓是綽綽有餘。”
“你什麼都懂,可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做呢。以你這樣的才學,當個支鍋者綽綽有餘了。你不也說了嘛,你沒有正式拜師,你和你老爹的關係不好,你當個支鍋者是再合適不過了。我知道,你老說這活計不道德。可是你想想,那些為富不仁的家夥都埋在地下幾百年了,屍骨都化了,而且生前也沒幹過什麼好事,他們那些隨葬品全都是剝削像我們這樣無錢無勢的勞苦大眾來的,我們隻是拿回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可是那些死鬼卻連死了還要帶走寶貝,霸占著不放,你說氣不氣人!”
我淡淡笑道:“我就想找個顧問一般的職業來當當,沒那麼多想法。好像幾個月前你還在做你的包工頭,也是剝削階級,怎麼成了受害者了呢。”
“你少來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啊,我對我手下那幫子兄弟從來不曾虧待。不哄騙不強迫不施壓,工錢比別人高還從不拖欠。要不然我這麼辛辛苦苦拚了五年,要說風光話是不錯,但是最後我省吃儉用就隻有可憐的20萬身家,還******讓王建那****的給我坑去了。你看清楚,我是好人!不是壞蛋。”
我從他胸前的口袋裏拿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上,然後說道:“你還沒欠兄弟工錢啊?我好像跟著你混了一年多,你一共就給過我200塊,這兩百塊還是我私自扣下的。要說你沒欠我工錢,那我的身價也太賤了,一天工資5毛多一點。”
“得得得,你少擠兌我。就算你學雷鋒幫我的忙。以後你還得跟著我幹,我不會虧待你。從現在開始,給你加工資,一天6毛。”
我吐出一個眼圈,眯著眼說:“一天六千我都不幹。”
“對了,還記得前幾天我跟你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沒忘記吧?”
我鄙夷地說道:“準沒好事。”
阿亮並不因為我的不屑而放棄說出他那所謂的重要的事,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爺爺死的時候是幾歲?我記得我小時候我爸告訴我說,一定要好好孝敬我奶奶,我爺爺36歲就死了,我奶奶一生太不容易了。當時我沒太在意,但是我爸爸死的時候,我才發覺這裏麵有些東西很不可思議,我爸死的時候也是36歲!很巧合,也是36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搖搖頭笑道:“編,你就編吧!繼續編。”
阿亮臉色痛苦地說道:“我可能也活不過36。這不是在編故事。我想你也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你還是直接說你想幹什麼吧。”
“這些年我有意無意間總是懷疑,這可能和當年你爺爺說的那件事有關。懂嗎?就是你爺爺後來念叨的,在那棺材裏找到一塊似玉非玉的塊狀物。如果那東西真的存在,我就必須把它挖出來。可是年代久遠,當年事件的參與者都已經不在了,誰也不知道當時把那口棺材埋在哪裏,還能不能找得到。我已經28歲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麼我可能就隻有8年好活了。這件事我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去做的。但是現在我身無分文,別說出門,就是吃飯都是問題,而且我也無從打聽那個埋棺材的地點。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得去挖個古墓賣錢。然後我才有資金去辦那件你爺爺師公天寶當年沒有辦完的事。所以嚴格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和你有關,雖然關係不大。”